紅珠原還略有幾分擔憂,但那蔣先生邊幅儒雅清秀,說話不疾不徐,很有一種文人風采,不似那等眼高於頂難以相處的,紅珠不由就放心了。
而紅珠和程文涵天然也是一樣,“先生好。”
朱伯修表情甚好,也不憐惜替堂弟好話,“先生,不是因著文涵是我堂弟我就讚他,他實在是少有的聰明聰明,小小年紀就通讀了四書五經,這也罷了,幸虧他性子還沉寂,且是個能勤奮苦讀的。我比他如許年紀時,哪兒能做到呢。”
程文涵道:“先生,我不怕測驗,旁人能考,我也考得。”他沉住氣,又道:“一回不成我就考兩回,我會來書院讀書的。”
蔣先生聽完後點點頭,也冇說可冇說不成,招了程文涵上前來發言。
朱桂達先前聽他們對答,天然是聽得糊裡胡塗的,但眼下見蔣先生神采安靜不似歡樂,而程文涵垂了頭非常落寞,猜到是不太好。他擔憂侄兒,心中也是焦心,便開口問了:“先生,那……我這侄兒能不能考過入門試呢?”他也不好直接開口就求蔣先生保舉,若這蔣先生看不上,憑友情是絕無能夠把薦書要來的。
紅珠在一旁聽著,有大半程文涵是答好了的,有些到底是深了,他冇答上來,又或是答得差得遠的,另有一些紅珠自個也冇聽懂,天然也就不曉得程文涵答得如何了。偏有些程文涵不熟諳的,答覆起來彷彿就用上了常日的一些見聞,比如紅珠偶然跟他說的。如許一來,聽得紅珠但是又驚奇又不安。
蔣先生答:“他也算是個可貴的,不過到底這入門試是好些人一道考,這能不能過也看同試者的景象,眼下我也說不準的。”
很久,程文涵才正色道:“先生,我也不曉得對不對。我讀書,是為了做個懂理知禮的人,有些事理我不明白,書裡有知識能夠教我。即便今後我考不上秀才,做不了官,也不能做甚麼大事,可我內心是明白的。那我做彆的,也能夠養家活口,也能夠過好日子。”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人一輩子,不能連事理不懂,不能連思慮的本領都冇有。”
朱伯修神采一愣,眼神迷惑地說:“先生……”
蔣先生又說:“字練得還是少了,文章嘛,纔剛入門,倒也不必提了。”
蔣先生先跟朱桂達酬酢了幾句,朱桂達彷彿也鬆了口氣,態度平和隨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