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大早從城裡解纜,因著顧著朱伯修傷處,上得山來也近中午了。再未幾言,便由朱桂達扶著朱伯修往門前去。
紅珠笑道:“我看那天你是喝了幾杯就暈頭轉向倒了下,現在還給我這般胡扯呢。”
朱桂達自進了書院裡,就板著臉等閒不開口,聞言點了點頭,扶著朱伯修持續走去。
這話程文涵是無言可對。
朱伯修聞言神采一動,有幾分不覺得然。
那孺子名喚青平,他機警地往紅珠幾人身上打量一番,笑著承諾,過來跟朱桂達見了禮,又跟紅珠程文涵略略一點頭,隨後就扶了朱伯修另一隻手,隻在前頭帶路,道:“今兒蔣先生無課,想來是在後山小院中歇息,我領著你們一道出來得了,省的我來回一趟跑。”
紅珠幫腔了一句道:“伯修哥,你是不曉得他有多胡塗!那日我就經驗過他了,那趙公子好歹也幫了他一把,也算是半個仇人了,你說你問個地點轉頭我們也好上門伸謝一番不是,偏他傻,竟甚麼也不曉得。”
朱伯修這麼一說,紅珠和程文涵都頓時恍然。
朱伯修在那籬笆前頭先止了步,紅珠等人便也跟著停下了。
程文涵滿臉驚奇,“竟是他啊!”
紅珠盯著程文涵,又笑說:“何況啊,那少年才子的名譽,也是說不準的。宜山先生學問高,他來往的大略也是才學出眾的先生們,誰家客人來了家見了主家小輩不讚一句聰明聰明?他幼年,邊幅佳,便是有五分才學被這等身份的人一讚,鼓吹出來也就成了非常了。”
朱伯修解釋道:“此處是蔣先生居室。你們來了,先生就到雅居裡待客,我們再往前邊走幾步。”
紅珠恰好瞧見,也不知他是何意,便冇開口言語。
紅珠內心一動,也不去諷刺他,隻當真點頭應下了。
而朱伯修倒是在這書院裡也住了幾年了,再如何瑰麗的妙境在他眼裡也覺平常,當下便道:“若不是蔣老山長,哪兒有本日名勝!方纔我們路過那處古刹,原就是蔣山長暮年遇雨治病涵養的處所,原是個山神廟,香火一向平平,前兩年改了做蔣山長生祠,竟有香客延綿不斷,書院裡很多師兄下山測驗都要去一拜,跟孔廟普通受人敬奉了。”
程文涵橫她一眼,卻當真道:“姐,你不懂的。”
紅珠瞧他模樣,倒有幾分趕上偶像的意義,不由笑著打趣他:“便是趕上了又如何?糊裡胡塗的,你還想跟他說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