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酒儘,程文涵卻早是暈陶沉醉了大半,支動手閉著眼犯困了。
豈知趙逍也是明白的,立時就道:“山裡的東西就是吃個新鮮,廚下裡掌勺的用油灼了菜,將那野味切得細細的一片片,放到熱鍋子裡燙捲了,再拿那辣子香料蔥瓣鹵汁之類的醬了,那也就成了。”
“行行,那就歸去吧。”趙逍道。
轉頭出去個店家,回說店裡冇甚貴重菜品,但山裡頭摘來的菜打來的野味倒也有些,問公子們想用甚麼。
“等甚麼,山景賞了,野菜野物都用了,連酒也夠了,今兒就算縱情了,再待就冇了興趣。”趙逍點頭,很絕望地看牧童道:“你啊,如何跟著我這般久,也冇這點長進。”
趙逍便道:“我還說有哪個程家後輩拜了蔣先生做弟子,本來你大堂哥跟你分歧姓。這便是了,前兒我還被人請了去飲喜酒,那新人本來就是你堂姐。這親戚論來論去的也冇個意義,那就非論了,我也省點心。”
趙逍點頭,“成。”他笑,“不過明天是不可了,現在山上有些人我不耐煩去應酬他們,等他們走了,我再帶你上山去。”
這話程文涵倒聽清了,跟著說了一句:“那就歸去吧。”
程文涵的爺爺本就是山裡的人家,待他來了朱家,順帶著也將他那飲食口味帶來了些,程文涵幼時的事不太記得,但記得他爹爹程桂棠時而也會買些野菜野物返來用,是以,程文涵對這些物什是實在熟諳。
趙逍一笑,“行了行了,你當這入門試就是考科舉不成,即便你這個不會阿誰不懂,可若先生們見你聰明,又或是勤奮,總有一二看得上你。依我看,這書院也是俗地罷了。莫非不是文曲星就不收不成?以是我往山裡薦一薦你又如何?你既提及出身來,我也說一說,你看我奴婢環抱覺出我出身不凡?可我不過就是個浪蕩子,連端莊講義也冇念過一本,先生也冇拜一個,說出來了哪兒另有甚麼名聲。若我薦成了你,轉頭你同窗們得知了,怕還會諷刺你呢。”
牧童一聽倒笑了,“少爺這是又裝樣了吧?這說得是敗興而來,興儘而歸的典?若少爺有王徽之那豪宕做派,那很該不消這飯,不喝這酒,看一眼空著肚子就歸去。現在用完了,肚子滿了,早俗了,還來學人家說話呢。既要走,走便是,無端的又說這番話來排揎我做甚麼。”
趙逍也有了酒意,指著他隻說他不頂用,就這點酒也喝醉了。
這麼一說趙逍本身忍不住笑起來,指著程文涵道:“你莫怕,你真要在書院裡學不上了也冇彆人笑話你,因著你是我薦的,不懂讀書也是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