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和謝曜互視一眼,皆不開口。
一燈大師點頭,雙手合十道:“憶苦方能思甜,其中滋味豈是一碗魚湯能夠道儘。”他看向黃藥師,話中有話道,“這點你應多向藥兄學學。”說罷,便走到樹下盤膝打坐。
洪七公趁他們說話間,又夾了一筷魚肉,送入口中,不由輕咦一聲,這魚肉裡竟然冇有半根魚刺,可見烹調人伎倆高超為之用心。莫名其妙的,魚肉越嚼越香,就著那怪味魚湯,每飲一口,都比如另一種滋味,一鍋魚湯見底,竟是將酸甜苦辣鹹都給嚐遍。
黃藥師笑道:“閒來無事,雲遊四海,如何?還得向老叫花你稟報不成?”
幾人都曉得一燈大師的師弟乃是一名善於治傷解毒的天竺和尚,是以便冇有多問。洪七公看向黃藥師,又道:“老邪,你如何也來了?”
“一燈大師,你怎的和黃老邪也來這嘉興了?”洪七公拿起酒葫蘆,大喝一口,問道。
謝曜一怔,低眉歎道:“本來是苦。”
黃藥師知他已然想通,心下高興,不由揚聲踏歌:“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騰到海不複回……五花馬,令媛裘,呼兒將出換美酒……”歌聲肆意,在夜色中隨風飄散,端得蕭灑不羈。
洪七公和一燈大師聽到動靜,哪還能充耳不聞,走上前道:“好啊,你們兩個大半夜躲在這偷我酒喝!”
謝曜在旁瞧著,心下一動,回身去借了鍋子調料,就在這南湖邊上生火熬魚湯。洪七公見他伎倆諳練,摸了摸鬍子笑道:“好得很,黃老邪你不肯揭示廚藝,自有人揭示。”他說罷,忙幫著謝曜看火。究竟上謝曜底子不會熬魚湯,他隻為了記念。謝曜閉著眼回想了一下,加水放料,遵循天書的步調如法炮製,過得半個時候,鱸魚已熬爛在鍋中,可清湯寡水,毫無香氣,看那品相便教人提不起食慾。
謝曜愣了愣:“本來黃島主早就認出鄙人,這一聲‘老弟’,愧不敢當。”黃藥師對此卻不甚在乎,他揮揮手道:“早在重陽宮我便看出你為人陳腐,冇想到幾年疇昔,你還這般不知變通?以武論友,非論輩分,你武功已高於五絕,提及來倒是我等占了個便宜。”謝曜想來也是,他對於這些也不如何放在心上,遙敬一杯酒,道:“藥兄,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