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父子倆在一間掛著‘景記房產牙行’的店麵前站定。
“月租多少錢?”趙昊無法小聲問道。
直到從長江飄來的霧氣慵懶惰去,溫暖的陽光才重新暉映在金陵城中。
他現在是十五歲的少年,按說體力恰好。可惜小趙昊整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嚴峻貧乏熬煉,是以他也一樣累壞了。
趙昊聽得目瞪口呆,心中暗下決定。如果機會合適,他定要逛遍全城,好好明白下這南都城的繁華程度,到底到了何種地步?
廣場上,有好些小販挑著擔子,叫賣著各種吃食玩意兒。父子倆還冇吃早餐,便隨便各買了兩個酥燒餅,一邊吃著一邊往前走。
南京作為都會之地,靡麗之鄉,有六朝煙水,江南貢院,也有甲第連雲,秦淮風月。其絢麗繁華,東南之冠;文采風騷,甲於海內。
當他轉過身來時,一個青石鋪就的寬廣廣場便映入眼中。固然纔是仲春,春寒未儘,廣場上已經有很多文人雅士、四方旅客,專門前來瞻仰巍峨壯觀的鐘鼓樓了。
“從嘉靖三十八年起,七年有奇了。”趙守正掐指一算,不免又要感喟一聲:“憶昔自鄙人帝京,冉冉七年如昨夢……”
“不錯。”趙守正看著房單上,那宅院的詳細先容,另有牙行‘鬨中取靜、傢俱俱新’的推介語,不由對勁點頭。“就定這套了。”
趙守正一邊嚼著沾滿芝麻的燒餅,一邊還哈欠連連。
“嘶……”聽了老經紀的答覆,父子倆一起倒吸口寒氣,把他倆賣了,也租不起這麼貴的宅子啊。
他們本來居住的城南,是達官權貴所居之處,租房本錢實在太高。父子倆便穿街過巷,一起往北,走了將近兩個時候,走得兩人雙腿發軟,饑腸轆轆,這纔到了鐘鼓樓。
“看客長樣貌氣度,應是國子監的相公吧?”老經紀一眼就看出,趙守恰是個書白癡。而四周的南京國子監,恰是天下書白癡堆積之地。
“相公看這處如何?”老經紀心中有了計算,這父子倆要麼是長途跋涉而來,要麼是家中忽逢劇變。他當然是就高不就低,將一處毗鄰國子監,位於成賢街的三進宅院,保舉給了趙守正。
當時他就感受,那座台上小小的樓閣,與其腳下龐大城闕般的基座很不搭配。直到現在看到那座高達十餘丈,麵闊七開間,占滿全部基座,如淩霄寶殿普通聳峙在麵前的鼓樓,另有一旁雙子樓般的鐘樓,他才恍然大悟。
“這南都城,也太大了吧……”趙守正隻覺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每挪一步都是一種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