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珞點了點頭,又搖點頭。
秦家的買賣主如果織造和茶葉,秦亦瀚想必忙得很,卻親身領著商隊過來看望,這番情義,讓人不得不動容。
的確,親人讓人牽掛,但是隻要身畔的人在,她便曉得,她的家就在此處,在景昀地點的處所。
“翰哥哥你如何來了?外祖父身子好嗎?我聽母親說你已經訂了親了,是哪家的女人?”寧珞連珠炮似的問道。
等菜上齊了,丁夫人終究透了口風,此次她是替她弟弟來講情的,傳聞她弟弟在虎帳了冒犯了軍規,被景昀關了起來。
秦亦瀚頓時想起那驚心動魄的端五節來,點頭感喟道:“那日可真是嚇死我了,還好你因禍得福。”
“我哥哥早死,家裡就這麼一個男丁了,從小不免寵了點,可他的心倒是不壞的,”丁夫人紅了眼眶,“如果他做了甚麼錯事,都督打他罵他都成,隻求給他一個改過的機遇,他姐夫不準我多事,說是有國法軍規,要讓他受點經驗,可那畢竟是我的弟弟,我不心疼誰心疼啊,還請夫人幫個忙,替我向都督求個情。”
走得太急了,寧珞的胸口微微起伏,雙頰出現了一層緋色,髮絲略略有些狼藉,她抬起手來輕捋了一下髮梢,夏季的陽光從她的指尖穿過,端得是麗色無雙。
兩人聊了一會兒,管家便過來扣問,說是不知表少爺喜好用些甚麼,也好讓廚房這裡提早籌辦起來。
綠鬆被她嚇了一跳,一起追了上去,扶住了她的手臂一疊聲地叫道:“哎呀夫人,你如何像個小孩子似的,謹慎摔了……”
花廳裡,一個頎長秀逸的背影背光而立,正在看掛在牆上的八駿圖,一聞聲這混亂的腳步聲,不由得點頭輕笑了一聲,轉過身來,恰都雅到寧珞一腳跨進了門檻。
秦亦瀚哂然一笑道:“不必了,侯爺身為昌州都督,行正坐端才氣轄製四方,若要你為我們辦理,倒累得侯爺難堪,反倒看輕了你和我們秦家。更何況我這一起行來,到了平州和昌州地界,感覺比疇前承平了很多,沿途碰到的兵士也軍紀嚴整,和往年不成同日而語。到了魯平城後,我也碰到幾個疇前交好的商行,都說自從侯爺坐鎮昌州以來,下了大力量整治匪患、兵痞,治軍鬆散,震懾四方,如果如許,我倒歸去後要和祖父好好籌議一下,說不準還能將此處的買賣好好運營一番,看看可否風生水起呢。”
隻是秦亦瀚對這如有似無的桃花一無所覺,隻是回了個禮,自顧自地和寧珞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