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高低彷彿被甚麼碾過了似的,骨頭重痠痛難耐,腦袋更是要炸開了似的,那眼皮上彷彿墜了千斤的重擔,如何也睜不開來。
寧珞歇在床上聽著大夫說些將養時要重視的事項,突如其來的重生讓她即歡樂又利誘,腦袋也因為那一摔而有些暈眩。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卻一時不知從何開端,彷彿手中一團亂糟糟的線團,想找個頭都不知從何找起。
寧珞心一緊,搶身而入叫了一聲:“祖母!”
寧珞卻半句也冇聽出來,隻是扯著秦湘蘭的衣袖哭了個痛快淋漓。
有個嬤嬤急倉促地走了出去,在秦湘蘭的耳旁說了幾句,秦湘蘭立即站了起來,叮嚀了綠鬆和奉侍的嬤嬤幾句,又對寧珞道:“珞兒,你祖母有事,你好生歇著,娘去去就來。”
腦中俄然有甚麼閃過,她驚呼了一聲,也顧不得那大夫了,一下子下了床,緊緊地拽住了紫晶的手:“走,領我去祖母那邊。”
……
二房是老國公的妾氏寧趙氏所出,固然老夫人在吃穿住行上未曾刻薄,但老是隔了一層。
秦湘蘭因不喜於婆婆,又和出身世家的大伯母有些隔閡,常日裡和庶出的二房走得稍稍近了些,此次寧萱搭寧珞的馬車一起去書院,也是秦湘蘭特地準予的。
再低頭一看,那本來如乾枯般的雙手十指纖纖,鳳仙花染就的指尖在白淨柔滑的肌膚上儼如一朵朵盛放的春花。
寧家自高祖建國以來便是大陳朝堂的重臣,曆經三代,到了寧珞祖父這一輩更是出類拔萃,三十年前在和南週一站中雲陰山救主,以五千之眾突進北周雄師,和幾員大將聲東擊西將被圍困的世宗救出,逆轉了大陳的頹勢,最後論功行賞被封為寧國公。
寧珞怔了半晌,摸了摸模糊作痛的後腦終究想了起來,十四歲那年她和七姐寧萱從書院回家時起了吵嘴,喧華間一不謹慎從馬車上摔下,昏倒了兩天兩夜,還是父親寧臻川展轉求到了太病院,請來了聖手王斐,用一根金針纔將她從鬼門關上拉了返來。這一場不測足足讓她躺了半個月,厥後才曉得寧萱因為這件事情被祖母斥責為埋冇禍心之徒,書院再也待不下去,過了一年便被草草地指了一戶人家嫁了。
而現在雪團竟然呈現在她麵前……莫非是她到了陰曹地府和它相見了嗎?那母親呢?另有父親和兄長呢?是不是他們一家人能夠團聚了……
“珞兒乖,”秦湘蘭心疼極了,“彆哭了,醒過來了就好,娘給你好好補補身子,很快就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