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彆拉著我！”

桑蓉承諾了，帶了人回身出去，纔到門邊，便聽人唱報：“皇上駕到。”她抬眼望去，隻見天子身後跟著幾人，正從院中走來，忙率了世人，屈身施禮：“皇上萬福。”

禮部尚書張退之手捧著一本冊子，跪在地上，啟奏道：“皇上，這是禮部依例為太妃製定的諡號，請皇上聖目選定一個。”

“叫他出去。”

天子一愣，很久，悄悄歎了一口氣：“冰輪，朕看不透你。”

天子倒是不出聲，用眼神表示趙承恩守在內裡，便徑直進了寢宮。皇貴妃見到他，卻像是料想當中，見禮畢，親身從沁竹手中接過茶奉與天子，然後在坐炕另一頭坐下。天子揮了揮手，沁竹疏桐兩人即便退下。

宗謀緩緩將他放下，那淚卻垂垂收了，轉過甚來，那眼神如刀子普通射向那兩個宮婢，那兩人不敢對視他的眼神，含著眼淚，悄無聲氣的跪在了地上。

天子悄悄的掃了他一眼：“如何？你是要抗旨？”

皇貴妃看著麵前明滅的燭光，沉默很久，緩緩道：“放虎輕易擒虎難，皇上可考慮好了麼？”

永福宮的總管寺人率諸人跪送天子出了宮門,這才起家,兩個貼身侍婢回到寢宮,遠遠的瞥見太妃的一隻手從帳內伸出來,吊垂在床邊，眼裡都暴露驚奇之色,當下加快腳步倉促走到床邊,輕聲喚道：“太妃。”內裡的人倒是一動不動，且半點聲氣不聞，兩人對望一眼,內心皆打了個突,顫抖動手撩起紗帳看時，隻見太妃睡在床上，雙眼直直的睜著,頭方向外邊，麵上兀自帶著驚懼之色，兩個宮婢嚇得腿都軟了，掙紮著跌跌撞撞跑出門外：“來人啊，太妃。。。太妃薨逝了！”

君臣之間正商討著，有內監出去稟報：“皇上，禮部張大人求見。”

“首輔大人也說了，霍將軍年齡已高，若能帶兵趕赴西疆，立下不世奇功，返來便該是真正的保養天年了吧。並且皇上也深知，霍家三個兒子，宗子比來為娶賤民之女為妾，鬨得滿城沸沸揚揚，二子拋開家裡嬌妻美妾不睬，數年來一向以煙花柳巷為家，成日家尋歡作樂，三子在韓唐軍中，傳聞倒還好，不怕死，在疆場上常常衝鋒陷陣，可恰好是個舞姬所生，向來不得霍老將軍心疼，傳聞父子之情極淡。皇上想想，這等不肖子孫，何能秉承家業？以臣觀之，霍家到老將軍這一代，氣數實已儘矣，皇上實不必諸多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