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嫵將目光移向中間的火爐,炭屑明顯滅滅,不時發作聲分裂之聲,隔了半晌,緩緩開口道:“天熙援兵一至,敏赫便是腹破受敵,潰不成軍,夏侯弘此舉,怕隻是摸索。他雖清楚沈睿的代價,卻還不敢拿他與玉溪比擬,以是,他給的三日時限還是有轉圜的餘地。或者,我能夠跟與敏赫構和的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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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破玉溪當日,除了玉溪都統周溓還擄回一個叫沈睿的男人?”夏侯弘俄然開口道。
清嫵的聲音清潤潔淨,在這枯寒雪夜裡卻帶了一絲溫潤的暖意,屋中之人這才重視到一旁的清嫵,眉如墨畫,鼻若懸膽,青絲銀簪挽髻,一襲烏黑狐裘裹身,小腹微微隆起,亦掩不住一身風韻無雙,一時竟看得有些呆了。隻半晌,一些反應過來的將領吃緊起家,前後向清嫵施禮:“相爺夫人!”其下的那些,心下一驚,神采頃刻有些丟臉,也倉猝起來施禮。
兩軍休整不過一時,很快戰事又起。這一次玉溪有玉傾寒坐陣,攻防佈局更甚疇前,加上兩軍氣力相稱,這場仗打得愈發艱钜。
“曉得了!”瑾妃開口,帶著絲沙啞,卻又果斷萬分。
北風異化著雪粒子一下子灌進屋中,屋內一眾守將俱是一個顫抖。早已有人不滿開口:“將軍議事之處,豈容一個婦道人家亂闖?”
“王?”左殷惶恐開口,不成置信地看向夏侯弘,咬咬牙,苦口婆心勸道:“王,情勢逼人,此時切不成再前行。王庭集結兵馬糧草少說也得半月,屆時天熙救兵已到,我軍被前後夾攻,隻怕死傷慘痛呐。”
“啞巴了?”夏侯弘挑眉,略帶切磋地看著左殷。
夏侯弘將羊皮輿圖插著的匕首拔,拿在手中擦拭,眼中披收回鷹隼般鋒利的光芒:“想是本王之前的手腕還是輕省了些,才叫這幫故鄉夥在這會兒蹦躂起來。”夏侯弘用匕首漸漸撥弄著麵前的燈信,眸光陰暗深沉,“若現在從王庭調兵,大抵多少光陰能到?”
夏侯弘命令再次攻城,雖戰馬糧草充沛,但經兩月消磨,玉溪久攻不下,敏赫士兵士氣低迷了很多。凡是舉兵,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敏赫士氣低迷,天熙守軍亦是疲憊,而當此之時,夏侯弘命人將沈睿綁至火線,作為構和籌馬,兩軍停戰。
左殷眸光閃了閃,不知該不該將清嫵在玉溪的事奉告夏侯弘。左殷深知老汗王對司徒嫣的交誼,對清嫵,他已然將她視作了少主子,私內心想保她全麵。但現在敏赫由夏侯弘主事,他對司徒嫣母女又一向態度莫名,左殷一時拿不定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