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進殿,鼻尖便躥進一股濃濃的藥味,被突破的藥碗悄悄地躺在地上,傾倒的藥汁已滲入了底下的地毯,留下一大片汙漬。殿內空曠幽寂,並無伺侯的宮人,瑾妃低歎了口氣,讓林路在殿外等待,單獨進了內殿。
“趙正?”段玄奕閉上眼,默了半晌,才道,“我一向道此人武將出世,又派人清查了他的秘聞,並非玉家之人,這才安了心收為己用,成心種植,冇想到算來算去竟算漏了沈家……沈棠這故鄉夥倒是重父女之情,竟還為碧妃留了條路。”
“主子明白鳳相的意義,他是要讓皇上眾叛親離,真正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了局。”林路嗓音微澀,艱钜地開口道。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得很晚很晚了,對不起親們,但光榮我冇有食言。這章本想說拉到玉溪,冇想到又在天子這裡糾結了,不寫寫他的苦楚真是不甘心,哈哈。
走出宣德殿,心就像空了一塊,空蕩蕩的,有股不著名的痛頓時襲捲至滿身,痛得她恨不得將身子緊緊縮成一團。她隻看到了鳳相得勝玉溪將士性命可保卻冇看到一個被廢天子的苦楚老景……她畢竟是欠了他。
瑾妃感覺嗓子有些堵,哽咽幾度,方纔低歎:“皇上既已猜到,又何必多問。”
瑾妃冇有出聲。
對碧妃親們有甚麼設法啊?想要甚麼結局?
“鳳相真是短長啊,一句話就讓你成了背主的白眼狼。”
段玄奕抬手將瑾妃為他束髮的手拂下,暴露了這麼久來第一個笑容,說出的話卻叫瑾妃心跳一滯,不知如何應對,“清微殿的事,事前你可知情?阿嫿,不要騙朕!”
“皇上?”瑾妃低喃,淚水不自發滑落。
宮女聞言一驚,頭埋得更深,答覆得愈發謹慎:“鳳相忙著太子明日即位之事,本日還未入宮。”
宣德殿外古木蕭瑟,慘白的日光透過稀少的枯枝照在積雪上,陡增哀怨苦楚。禦林軍身披盔甲,在北風中窺然聳峙,他們曾是天子最虔誠的保衛,此時卻將宣德殿層層圍困,水泄不通。
瑾妃心下又是一酸,當初那一絲冷硬見過他的狼狽後竟垂垂熔化了,“是,皇上,臣妾來看您了。”說罷,瑾妃又走近兩步,坐在床榻邊,伸手將段玄奕扶坐起來,又拿了靠枕放在他身後。
瑾妃定定地看著麵前之人,他們自少年期間瞭解,後又在宮中相伴多年,雖多有政治好處糾葛卻冇法否定兩人之間長年堆集起的豪情,無關情愛,倒是一種牽絆。這類豪情讓她冇法在這類環境對他扯謊。“猜到一些。那日一早,聽聞瓊瑤殿的人去找過副都統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