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清嫵回過神來，下認識地開口問道，卻撞進一副透著滑頭逗趣的眸子，一時羞怯，惱瞪了小巧一眼，複而低頭看手中的書卷。鳳禦軒曉得自家嬌妻酷獵奇書異誌，特讓人從江南網羅回一批，充足清嫵看半年不足的。

“夫人，這後院裡的荷花都開了，爭奇鬥豔的，可都雅了。您瞧瞧，這是奴婢剛摘下的兩株，還帶著露水呢。昨兒個奴婢去看的時候，還是倆花骨朵，今早一看，竟開了。”花容一邊清算著瓶裡的梅花，一邊笑著朝清嫵說道。

“可不是鮮嫩鮮嫩的嘛，這光彩可比上京的脂胭水粉都雅多了。”清嫵不由勾了唇。

楚氏眸色微變，神采也有些灰敗。當年，她自視是沈棠的正室，又是沈家的拯救仇人，說話做事不免霸道淩厲，權力有之，手腕有之，禦史府高低對她服服帖帖的，即便厥後沈棠態度倔強地讓司徒嫣進門，她的職位亦冇有半分擺盪。若不是當年清嫵幾乎喪命，她也覺得她能在禦史府風景一輩子……“楚氏的情麵，這些年來我已經還得差未幾了，若你還想在禦史府舒舒暢服地過完下半輩子，就最好循分守己一點！”

清嫵轉頭，略帶迷惑地看著小巧。

花容看著供桌上的荷花，心機轉了轉，發起道：“夫人，早上氣候風涼且氛圍也不錯，不如我們在府裡逛逛吧。這荷花開得滿湖都是，映著人的臉兒也緋紅，甚是都雅。中間另有個月湖亭，能將滿湖的風景收覽眼底，湖風吹來的時候亦是風涼得緊，安設個小榻在這裡看書，但是美極了。”

目睹著進了抄手遊廊，前麵便是垂花門了，花容急走兩步上前，擋去清嫵的來路，輕笑道：“夫人，再走就該到外院了。”

小巧嚥了嚥唾沫，謹慎翼翼地開口：“奴婢是看上京這些大臣的女眷們都互有走動的，這，這一來是能夠交些朋友，打發點閒散時候，二來嘛，二來也是為幫忙自家夫君擴大人脈……”枕邊風甚麼的可比飯桌上的應酬來得有效，小巧腹誹。

“娘，我明白。”碧妃極快地打斷了楚氏，不想再聽下去。楚氏說的這些，她都明白，也正因為明白這些，她內心纔不甘。雖為嫡女，卻不得父親的喜好，回了孃家倒還要湊趣著父親才氣尋得一絲庇廕，真是諷刺至極！碧妃看著螭龍耳銅香熏爐裡氤氳出的輕煙，心機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