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寒不甚安閒地摸摸鼻頭,故作不知,順手撚了顆櫻桃丟進嘴裡,半刻,微微齜牙,吐了核,右手懶惰地滑過杯蓋,問道:“但是府中的櫻桃樹結的?”
來人著一件月紅色曳地長裙,裙裾以銀線繡了朵朵蘭花,行動處,流光溢彩,清冷蘭花若隱若現,煞是都雅,做工之巧之細,宮中繡坊難以仿之一二。三千烏絲被挽作流雲髻,獨插了一隻白玉簪牢固住,清爽簡練如此,卻自有一番崇高自如之感。“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玉傾寒望之入迷。明顯見她眼中噙笑,卻仍似能看破那眼後的一儘冰寒,如許的女子,最難收伏,鳳禦軒怕是要吃些苦頭了。收回目光,玉傾寒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等候老友的舉薦。
微蹙了眉,鳳禦軒淡淡開口:“碧妃之事已成疇昔,而後她纔是相府的女仆人。”
“攪散了這棋局重新布子?”玉傾寒側首,複而微閉了眼,嗅著茶香,一派閒適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字字如刀,冰冷砭骨,“我隻怕不會依了他!他若這位子坐得安穩就不該鬨出這些事來,玉傾寒,向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不叫的狗咬人纔是最狠!”鳳禦軒的眼中冇有了昔日的溫潤平淡,而化作冰冷...陰鷙,“他裝聾作啞四年,也是時候揭掉那層麵具了。”
用過午膳,清嫵命人送來生果茶品,又陪了喝了會兒茶,內心曉得這兩人需求另有話談,亦未幾作打攪,藉口要午休,便領著小巧、花容兩人回了寢樓。
“哦,狗麼?”玉傾寒淡笑,“不若我們來打個賭,看他籌辦從那邊動手?”
公然,管家俯了身子行了一禮,方纔道:“剛纔相爺恰是遣了老奴去喚夫人用膳的。”
“嗬,倒不知嫂子曉得了這櫻桃樹的由來後又如何?”玉傾寒輕哂,對沈青瑤,他直感覺不喜好,也不知老友是吃了她甚麼*藥,竟為她等待了這四年。
“你不想提及不代表彆人不想,鳳相不喜櫻桃是相府中人皆知的事,又有誰甘犯主子的忌諱去提示嫂夫人這府中種著櫻桃樹呢?”玉傾寒哂笑。那女人進了宮還不得消停,喝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慾壑難填!
清嫵吃驚不小,像做賊被人抓了現行普通,又在半晌強自平靜下來:“相爺說府中來了客人。”話說半句,不言自明,她是主,他是仆,她倒不擔憂管家能詰責甚麼。
本日玉傾寒亦是一身便服,藍色錦袍剪裁邃密,腰間束以金色腰帶,更顯長身玉立。玉傾寒抱拳回了一禮:“嫂夫人!禦軒與嫂夫人大婚,傾寒身在關外不能親來觀禮還望嫂夫人不要見怪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