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甚麼……”王宜君心中的高興頓時被截斷,她看著駱铖,他的麵上冇有半點打趣的意義,慎重地不能再慎重,她漸漸收了笑容,“殿下、是甚麼意義?”
駱铖一笑,道:“天底下除了杜六郎,另有誰能夠更令我信賴?”
杜羽看他。
杜羽震驚,駱铖已為太子,天子病勢幾次,倘使……
王宜君胸中頓時湧過無數熱流,她隻要點頭:“是。”
駱铖唇邊含笑,“如君此願,歡樂不堪。”
駱铖還是望著天涯,月旁雲層清淺,他道:“我見你文華渾身,心有靈竅,口含斑斕,若隻是為後院之婦,何曾對得起這滿室華章?”
杜羽聞言,隻是淡淡挖苦,“殿下高估了杜羽,如果能夠,杜羽倒隻是想在京中,流連於花間月下,做一個不管旁事的閒人罷了。”
隻是薄公公立於一旁,他不好拂袖而去,便跟著他去往漪瀾殿。
駱铖自袖中取出半枚飛魚符,緩緩放到杜羽手中。
積雲書樓很多女門生,隻是大略也歸宿於室,藏匿閨閣,除卻少之又少立名明顯,卻也不過僅此罷了,不像男人,可入朝為官,可造福百姓。
杜羽麵龐微有所思,他將魚符歸入掌中,再抬開端,看著駱铖,道:“若殿下不負杜羽,杜羽也不會負於殿下。”
宴席當中,酒香滿溢,杜羽入口的卻並非酒,也非茶,隻是一杯淨水罷了。
駱铖遙遙一歎:“法可立,民氣難移,如果太子妃故意有誌,不如自足下而始?”
“三年……三年……”王宜君心中默唸三年二字,終究瞭然,轉眼高興已成空,她苦苦地一笑,道:“那王家會獲得甚麼?”他娶的是王家之女,為的是安定民氣,三年以後,他若登大寶,朝綱大定,王家隻是一塊墊腳石罷了。
魚符微沉,細麟栩栩如生,杜羽問道:“為何?莫非太子殿下不怕杜羽成事不敷?”
“啊……”王宜君聽得出他這是至心之語,她頓時心中有熱流湧過,世上男人說甚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即使東魏文風鼎盛,不管男女,有才皆受尊崇,各地女院也有很多,出過數名絕代靈秀風華之女,隻是更多的人隻將多才女子作裝點之用,那個至心解得女兒之誌?如果太子當真重才,不限男女,那女子何曾隻能為人婦這一條前程!
“殿下,妾、暮年心中有誌,如果朝廷錄才,女子亦不輸男兒,何限於書樓文苑?”她一時心中激湧,脫口而出。
駱铖已然推測她的反應了,他隻是微有感喟,“孤本日迎你入府,來日卻必定會負你,若你坐於後庭,藏匿心智,孤於心不忍,人生誌向萬千,你亦並非久困閨帷之人,孤隻向你借三年光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