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此去烏戎,貴為上國公主,將冊為烏戎王後,這送命之語,從何提及?”胥長陵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降落,他垂眼看著蒲伏於腳下的少女,荏弱而纖細的後背不斷地起伏著。
胥長陵走到她麵前,昭樂退到了牆邊,纖細的手掌無助地貼著牆壁,在撐起她荏弱的身軀。
胥長陵猝然頓住了腳步,他略抬手,從人皆無聲退去。
“我不要去!”昭樂抬開端,怒瞪著胥長陵,“為甚麼我要嫁給一個不喜好的人!”
她的聲音透著久違的清脆,彷彿是清濛山間那一聲聲的雀鳴,她的麵上泛著輕鬆的笑意,那曾凝集在眉間的笑容也似遠去,眼中冇有悵惘的霧光,嘴角彎起最敬愛的弧度。
她呼喊得親熱非常。
“我、我如果病死了,賀蘭奏光也不要一個死王妃。”昭樂瞪著他道。
“此去烏戎,嫁儀厚重,婚車遲緩,路上還需得數日,隻是婚期將近,如果長公主再病下去,可不太妙。”胥長陵輕道。
胥長陵看著她,她的笑容當中冇有任何的陰霾,與疇前普通的無憂,阿誰會惡棍的會撒嬌的女人,隻是……
“伯父,伯父忍心讓我去死嗎?”昭樂閉眼,淚水湧出,她撲倒在地。
“師父。”一聲呼喊響來。
她握著臉,哭得無聲。
長廊一旁的樹枝動了數下,窸窸窣窣之間,溫西從枝頭跳下,落在了胥長陵的麵前,胥長陵不由伸手去扶她,“又胡亂調皮了。”
胥長陵輕笑:“嗯?”
“我、我……”昭樂咬唇,扭頭不言。
胥長陵的笑容卻有些呆滯了。
溫西笑著道:“師父、師父、師父!師父一向是師父。”
他摸上她的脖頸,根根的血管湧動著熱流,他俄然將她攬進了懷中,嘴唇輕觸過那些班駁的青紅。
昭樂驀地昂首,她盯著胥長陵,彷彿此生至恨。
“長公主,國無二君,永泰宮中已經有了一名君臨晉華的女皇,恕我接管不了你的美意了。”話畢,他回身拜彆。
六月的陽光如火如荼,炙烤著中州大地,而那行走於行宮長不見絕頂的風雨廊中的黑衣男人卻彷彿幽靈鬼怪普通,無端令觀者心生寒意。
“五十年前,平環公主攜五千人出榆林,下嫁呼茲王,三十年前,息遊公主下嫁於師王,為我晉華北關帶來數十年的安穩,晉華泛博,然南有群狼,東據勁敵,兵馬過處,生靈塗炭,你既為我晉華公主,享尊榮繁華能,為國為民卻不能嗎?她們能嫁得,你為何嫁不得?”胥長陵冷冷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