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歎了口氣，道：“那年蒲月，她感了熱風，咳嗽不止，我請了東街一名湯藥先生來給姐姐瞧病，那病本不要緊的，吃了幾帖藥，過了幾日，便好得差未幾了。”

芳娘捧著一盞井水鎮過、沁心冰冷的梅子茶，點點頭。

溫西突然一驚，“情死……”

溫西又斟了杯茶，上前遞給她。

芳娘悄悄一笑，嘴角出現一絲如有似無的挖苦，“想是我心有不甘吧。”

“富戶救女心切，立即令家人漏液前去相請，厥後，那位名醫被請了來，開了藥，不過五六日，那位蜜斯就好了，湯藥先生大為佩服，求了藥方來看，卻發明同本身當年給我姐姐開的藥差不準多，並無甚麼特彆高超之處。”芳娘說著，看向溫西。

溫西一愣，人吃五穀雜糧，抱病也是普通，隻要不嚴峻，總歸不至於送了性命，她得過病，另有些重，性命雖眼下無礙，卻也大限不遠，她不好說本身，隻是點了點頭。

她接過茶，那冰冷的杯壁掛著一層潮濕的水滴，順著她的指尖緩緩流下，“他說，他這些年，去過中洲南北各處，就連遠在晉華國的崑崙城都曾拜訪，不免多了些見地。某一日，他在一處小村落借宿，莊中富戶家中有位女兒，也在是六月暑天之時，感了熱風，病了好些光陰，經常幾次，不知為何，那一夜俄然又病急了，富戶來不及去請城中的大夫，聞得他是個大夫，便派了家人相請，湯藥先生去看了，感覺那脈象與病態與我姐姐普通模樣，他因我姐姐之死，對此病有些犯怵，不敢下筆開藥，向富戶薦了四周大邦當中他正要去拜訪的一名名醫。”

溫西蹙眉。

“本應？”溫西詫然，這二字有些奇特，冇有人是本應在風華正茂之年病死的。

江南自古風騷之地，除卻溪山的嵐亭集會，一年一會，另有便是沐川城中的鳳凰台，古色古音了。彼時出過無數立名天下的人物，留下無數先人能夠追思的舊事。

“這……”溫西也聽出了不平常，她問道：“那湯藥先生的藥？”

“這位女人，我姊妹二人生來孤苦，盤曲難訴，從無甚麼大誌壯誌，唯願安寧二字罷了。”她說著，麵上微有苦意，還搖了點頭，“隻是運氣總有其艱險之處，且又令人難以防備，我姐姐她，她太癡了些，才枉送了性命。”

芳娘點頭：“不是藥方的原因，我姐姐生性和順，也冇有甚麼仇家，人家見我們兩個孤女，就算生起歹意，何必這般用經心機置我們於死地呢。她命苦，唉……女人該當不曉得，世上有一種死法，說不出口，又不留陳跡，她、她實在是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