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太醫長歎一聲,道了聲“是”。
“船?”溫西一聽這個字,又想吐了,她神采青了又白,道:“要坐船?”
溫西吐得眼角都是淚花,推開陳王,竭力提氣上了岸了,趴在路邊彷彿天旋地轉地暈的難受。陳王也登陸,拎著她的後脖子起來,說著風涼話:“早說你坐不得船我便不帶你來了,那裡曉得你常日結實的很,本來是外強中乾。”
溫西皺了皺眉,抬高聲音道:“那人……彷彿之前在堆棧門口我就見過。”
莊太醫被他句句相逼,退無可退,隻獲得:“公子,莊某出京,一起有人跟從,若非長風莊的豪傑,莊某一家已經骸骨難尋,求公子放過莊某吧。”
“可……”溫西不放心,忙道:“那人盯著我們,指不定是你哪個仇家的。”
垂垂的,水兩邊彷彿多了些酒樓,變得人聲鼎沸起來,另有小曲傳來,那些酒家靠水的一麵,掛滿了紅燈籠,連綿至遠處,看不到絕頂。
陳霸道:“莊太醫的記性如何?”
溫西一扭頭,坐回艙中,低頭不說話。
她吐得黃膽汁都出來,滿口苦澀,還激地傷口更疼,自親信到咽喉,一陣一陣的噁心感直湧上來,一時頭昏腦漲,四肢發軟。
陳霸道:“你以為,光憑幾個江湖人,能在繡衣使的眼皮底下將你一家弄出京都嗎?”
青兒不知內幕,聽她這般說,忙道:“那您先躺著,等要解纜了複興來。”
莊太醫無法道:“熟讀醫書,記性尚可。”
庸醫!鬼纔是吃壞了肚子,溫西腹誹,隻是她冇有力量起來辯駁,明顯是中毒了。
“哦?”陳王卻道:“天和五年,舒陽公主痘症來勢洶洶,若非莊太醫妙手回春,她便是活下來,也要破相了,如此醫術,怎是無能?”
青兒點頭:“是啊,建南路程悠遠,馬車馳驅,不及坐船安穩。”
她又聞聲陳王的聲音,“哦,那便不好了,勞煩大夫幾日,等她好起來,我便送大夫返來同家人團聚。”
不知陳王是甚麼神情,不過溫西是氣得的確要殺人了,她將手指捏得咯咯直響。以是她也未曾留意陳王出了船艙,不知和船孃說了甚麼,那本來劃得非常安穩的劃子,俄然顛顛簸簸起來。
這莊太醫道:“莊某醫術不濟,連林貴妃的小小風寒都未曾醫好,自知無能,故而去官。”
陳王領著她上了一艘雕花畫漆、掛滿了綵綢的小遊船,隻要一個船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滿麵堆笑道:“客人是走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