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一扭頭,坐回艙中,低頭不說話。
卻聽著大夫話音有些顫抖,“公子,是甚麼意義?”
莊太醫被他句句相逼,退無可退,隻獲得:“公子,莊某出京,一起有人跟從,若非長風莊的豪傑,莊某一家已經骸骨難尋,求公子放過莊某吧。”
陳王朗聲笑道:“河道狹小,不好過船,你莫慌。”
溫西一擦嘴角的苦汁水,嗡聲嗡氣地咬牙道:“我那裡都不好!”
溫西現在隻想掐死陳王,先掐死他,再剁碎了喂狗,一想到還要坐船,她又翻江倒海起來,抱著水盂吐得快昏疇昔了。
咦,彷彿有甚麼題目,溫西閉著眼睛,耳朵卻豎了起來。
陳王嘲笑,道:“你也知你退路難尋,除了我,你感覺另有誰能給你家人一條活路?想找你的人,可不止陳王府。”
莊太醫手腳頓時顫抖,他平複了好久的表情,才點頭道:“是。”
陳王卻過來,貌似體貼道:“啊呀,本來你不能坐船啊。”
她吐得黃膽汁都出來,滿口苦澀,還激地傷口更疼,自親信到咽喉,一陣一陣的噁心感直湧上來,一時頭昏腦漲,四肢發軟。
溫西聽他語氣無礙,不曉得他葫蘆裡賣的甚麼藥,便隻得閉嘴,隻是一閉嘴,那傷口受了熱氣,又疼起來,她嘶嘶地抽著氣。
“可……”溫西不放心,忙道:“那人盯著我們,指不定是你哪個仇家的。”
“停、停下!”溫西乘著不吐了,忙叫到。
不知陳王是甚麼神情,不過溫西是氣得的確要殺人了,她將手指捏得咯咯直響。以是她也未曾留意陳王出了船艙,不知和船孃說了甚麼,那本來劃得非常安穩的劃子,俄然顛顛簸簸起來。
陳王領著她上了一艘雕花畫漆、掛滿了綵綢的小遊船,隻要一個船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滿麵堆笑道:“客人是走那裡呢?”
溫西皺了皺眉,抬高聲音道:“那人……彷彿之前在堆棧門口我就見過。”
“這!”莊太醫驚懼不已,他訥訥無言,很久才道:“公子想要甚麼?”
溫西吐得眼角都是淚花,推開陳王,竭力提氣上了岸了,趴在路邊彷彿天旋地轉地暈的難受。陳王也登陸,拎著她的後脖子起來,說著風涼話:“早說你坐不得船我便不帶你來了,那裡曉得你常日結實的很,本來是外強中乾。”
莊太醫又驚又懼,嘴唇顫抖,大熱天的,卻似渾身掉進冰洞穴普通,“莫非是、是公子……”
陳霸道:“你以為,光憑幾個江湖人,能在繡衣使的眼皮底下將你一家弄出京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