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長陵盱起眼，猝然出掌，拍打她的後背，溫西眼睛一翻，便昏死在他的懷中，胥長陵攬著她，將新打上來的井水連著竹筒扔得遠遠的。

胥長陵看著她伸展的眉眼，也不由淺笑：“他不在家。”

胥長陵一笑，俄然靠近她的耳邊，“丫頭，師父……但是會永久記得你本日這話的……”

師父彷彿還是師父，溫西看著他伸展的笑容，聽著他這般輕鬆的話語，之前彷彿是她想多了。

木十七先生是胥長陵曾來往過的一名江湖人，那人風采翩翩，言談風趣，溫西記得他曾說過的笑話，不由一笑，道：“不曉得木十七先生在不在家。”

“師父……我……這口井有甚麼特彆的嗎？為甚麼要來這裡啊？”溫西有些慌亂，她從速找了句話。

胥長陵將一支火把架在亭柱上，再道：“這裡曾有一間古廟，數十年前，一場天雷將古廟引燃，燒了個精光，現在便隻剩下這一座亭子了，另有這一口井，大旱之年都未曾乾枯，故而這井便稱為神仙泉。”

嘩啦——一聲，還伴著驚飛的夜鳥，胥長陵的麵色很陰沉，且充滿了冷冽之氣，若非管溪已經死了，他定然會再殺他一遍！

“哦。”溫西點點頭，這倒也不希奇，隻是這地名……俄然她想到一件事，忙問道：“隆城、隆城……師父，便是木十七先生的故鄉嗎？”

溫西對他吐吐舌頭，蹦去井邊，將那竹筒給扔下井去提水，隻聽水聲嘩啦，她對著胥長陵道：“師父，乾嗎要煮濃茶啊，我感覺每次都是一個味，之前我煮茶給彆人喝，還被人說我是下毒呢——”說著她神采微僵，眉頭打擰，是誰說的？她除了給師父和杜羽，還給誰煮過茶，還被誰抱怨過難喝……

胥長陵便是輕歎，他道：“小西，我們再也不能歸去了。”

胥長陵微微地點頭，卻冇有說話了，隻是這悠長的沉默，更加顯得夜色空寂。

胥長陵輕笑道：“倒也算不得偏僻，據此不遠便是隆城了，這一口井的井水甜美，隆城當中的達官朱紫常常遣家仆前來打水，也有城中賣水人朝晨便來提水進城售賣。”

溫西不解道：“在清濛山啊，師父。”那如同世外桃源的山穀，有花草蔥蘢，有飛瀑如線，現在時節，想必三兩竹屋以外，已有一池菡萏，茅簷滴水，竹影搖擺，雖是粗陋，倒是她與師父的家啊。

“甚麼？”溫西不解，師父本就記性很好啊。

“家……”胥長陵悄悄咀嚼這個字，“小西，你感覺我們的家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