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卻點頭:“我不要睡了,彷彿這些天,我睡了好久,每次醒來,都忘了一些事,彷彿、彷彿是做了很多夢,紛繁龐大,卻半點都記不住。”她苦思冥想,她彷彿健忘了一件很首要的事,另有很首要的人,她的心還會難過到疼痛。
遠處傳來沖天的吼聲與甲冑整齊的比劃聲,溫西展目望去,華軍大營處的旗號飛揚不止,天涯有雁高飛,雲高風疾,本來這便是邊城光陰。
“師父,要去那裡?”
溫西不令那兩個侍女跟著,那二人便也服從,她單獨出了外院,沿著走廊走到中廳,廳內傳出師父的聲音。
“早些歸去歇息吧,明日還要趕路。”他道。
“師父……”溫西看著他,隻感覺麵前本該如風如月的男人,俄然多了些淩厲之氣。
胥長陵走來,目光溫和地看著她,笑道:“你本日一日,都是在想這事嗎?”
溫西展身,自城牆掠下,幾下踢踏,落在了胥長陵的麵前。
阿誰夢很實在,夢中之事與夢中之人皆令她心碎,但她一絲一毫都記不起來,夢中人的模樣,夢中事的顛末,又曾是在何時何地產生,唯有醒來睜眼之時,師父阿誰令她欣喜的笑容,一向在腦中幾次的呈現。
胥長陵伸出右掌,附在她的背後,看著她幾近哀傷的眼睛,卻躊躇了刹時,到底冇有拍下去,他輕道:“既是睡不著,那師父帶你去一個處所吧。”
溫西趴在車窗邊上,望著路旁風景移過,搖了點頭,她感覺彷彿一覺醒來,是從好長遠的光陰俄然來到了這裡,又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實在的夢,醒來之時卻又記不清夢中的任何細節。
內裡沉默了半晌,隨後聽到師父悄悄笑了一聲,“我到底……太放縱了她。”
比及進了房間,那兩個一起與她同車的侍女敏捷地安插吃食與沐浴湯水,那般行動底子不似平凡人家的主子,溫西看著她們的抬手重巧,言語似無聲,腳步穩便安閒,想來是多年練習有素才做來樁樁件件這般駕輕就熟,好似她之前在渤海王宮或者南燕宮中所見那些宮娥纔有這等標準。
胥長陵摸摸她有些混亂的髮絲,笑道:“都是刀光劍影與爾虞我詐罷了。”
胥長陵拉了上馬,便與馬車並齊,“自蒼界山北峰而始,流向西北的一條河道,顛末數城彙入川澤以外的無芒海,而此中最大的城池,便是虞城了。”
“但是,師父,你之前不是說過嘛,天下之大,到處可去,既然是刀光劍影爾虞我詐,你如果不樂意,我們能夠走啊,去彆的處所,我們回清濛山。”溫西感覺師父的麵上有些不一樣的神態,這神態令她很不能安閒,且又陌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