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夢……驚夢……”我囁嚅在唇間反覆了幾遍,忽地昂首看向她:“天帝?哪個天帝?”
那仙姑滿麵驚駭,直道:“好,我幫你找,幫你找……”她跪上床沿,掀枕翻被一通找,團團轉著尋了一圈,“冇……冇有……仙上,冇有呀……”
……
“覓兒,你終究醒了。莫要再如許睡下去,好嗎?我好怕本身還將來得及將你娶過門,還將來得及好好珍惜你,你便這般睡到了地老天荒。”
青絲……
“找心……天帝……天帝陛下……仙上要我幫她找心……她說她的心掉了……”那仙姑哆顫抖嗦,魂不附體。
我摸了摸臉頰,枯燥冇有一絲水漬。本來,眼淚也會逆流,它們在我的胸口逆流成河,麵上卻再也流不出一點一滴。
“在找甚麼?”有人踏了出去,頎長的身子,赤金的袍。
我微微錯開身子,冇有答話。
我閉眼問道:“這唱的是甚麼?”
小魚仙倌看著那顆染得血淋淋的糖,眉間隱憂連連,伸脫手將靈力注入指尖緩緩摩挲過我的後背,“覓兒莫怕,會好的,統統都會好的。”
我蹙了蹙眉,再次問道:“內裡是誰在唱小曲?”
“內裡是誰在唱曲兒?”我問道。
再次醒來,又是一個春季,溫暖的春光透過窗欞鋪灑出去,天井裡有鳥聲委宛私喁,有人背對著我在屏風外操琴,高山流水泠泠淙淙。
不曉得睡了多久,睡過了日,睡過了夜,睡去了那些痛,睡得那些苦從我的喉頭一向滲到最細的頭髮絲裡,絲絲清楚,纖毫畢現。
他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
那糖在我舌尖化開來,化成一股黃連汁水般,隻覺喉中更澀更苦,苦得我夾緊了眉頭將它吐了出來,卻見那糖已被染得血紅。本來,隻要爹爹的冰糖纔是甜的。但是,爹爹早已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