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話音未斷,周遭之人皆扭頭看向撲哧君衣衿裡暴露個頭的我,目光無不駭怪。撲哧君強扯了笑容對眾妖道:“我這兔子精喜都雅春宮,剛學說話,剛學說話……”眾妖方纔黑了臉轉歸去。
撲哧君受用地抬了抬眉毛,對我道:“風騷,是一種美德。”
我一時詞窮噎塞。
一時候,行道上的妖魔皆停了腳步,自發主動遁藏到一旁,個個滿麵畏敬傾慕的神采。我一愣,行動慢了一步,一條本來人滿為患的大道上僅剩我一隻兔子孤零零蹲於路中心。
我慎重地點了點頭對付擁戴,再昂首看了看日頭,道:“實在,言簡意賅也是一種美德。撲哧君可另有事?”
剛出南天門行不出一裡路便被路上俄然多出的一坨綠油油的東西給驚到了,定睛一看,竟是一尾盤成坨狀的竹葉青,我不由閉眼默唸:幾乎冇踩到幾乎冇踩到。
我看著他,狠惡的心跳高聳地戛但是止,仿若生恐連藐小的跳動都會叫他聞聲,叫他發明。我用目光沿著那狹長的鳳眼形貌,俄然又生出一種奇特離譜的瞻仰,盼望他能轉頭瞥見我,一眼便好。
他很抉剔,貼身作了他百來年書童,我皆曉得。那裡的水最清冽,那裡的梧桐暢旺,那裡隻栽最單調有趣的鳳仙花,那裡便是他的住處。
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清泉不飲。
俄然憶起世人說他的麵孔冠絕六界無出其右,疇昔從不感覺,本日卻俄然驚覺他竟真是長得匪夷所思地登峰造極。
第二日,我趁著小魚仙倌和翊聖真君論法之時,溜出了天界,魘獸蹦蹦跳跳跟在我身邊,任憑我如何誘哄威脅,隻是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地將我瞧著,待我一回身,他便又歡暢地跟了上來,冇法,隻好隨它。
我不由地由衷佩服撲哧君跑題的工夫,不管說甚麼終究都能跑到情啊愛啊的上麵。
周遭形形色色奇形怪狀的妖魔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忽地有個小妖蹦躂著嚷了一句:“中午到了,尊上要出府啦。”
撲哧君閃電般隨世人低下頭。
老爺爺被唬得一楞一楞竟真的將他並我並魘獸一船給渡到了劈麵幽冥渡口。我哀歎,本來一個尾巴已經很費事了,現在又多了條尾巴,可如何是好?
此時,撲哧君氣喘籲籲扭著腰從前麵追上來俯身從地大將我抄起揣入懷中就往兩旁妖魔群裡紮。
我好輕易借勢避開撲哧君這攔路石,正待往前,便聽得撲哧君在我身後道:“傳聞那頭鳥兒重生了,墮入魔界成了個大魔尊呼風喚雨稱王稱霸,美人你不會在這含混時候湊熱烈去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