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聽聞你想不開要作天後了?”撲哧君將我帶到一僻靜處,劈臉便是一句問,又道:“天後這個職位實在很講究天賦異稟的,不是我低估你,你實在資質平淡,哦,不對,是資質差了些。”
我瞠目結舌聽罷這一段秘辛舊事,不想撲哧君被貶下界啟事竟是這般狗血淋漓的俗氣……枉我疇昔還覺得有多少奇異,鑒定必是個古怪盤曲驚六合泣鬼神的傳說,猜想過諸多橋段,比方,花心的天帝看上了碧綠脆嫩的撲哧君,撲哧君為天威所壓不得不從,然天帝為情勢所逼迎娶了天後,天後嫁與天帝以後得不到天帝真情,對情敵撲哧君由恨生愛,最後和撲哧君二人惺惺相惜,暗生情素,撲哧君在這一男一女之間展轉猶疑糾結不定,終究東窗事發被天帝曉得,然天帝再怒卻始終對撲哧君割捨不下,下不去手將撲哧君挫骨揚灰,隻將撲哧君貶為妖精,遣出天界,今後兩不相見、各自記念……
好端端我便在撲哧君的臆想當中喪於非命,遂黑了臉道:“過獎過獎。”
他一下彷彿頓住,當真地看進我的眼裡,我安然樸拙地回望他,他唇角一抿,手中糕點碟“噠”地一聲擱置在紅木的書案上,放開我的手一拂袖站起家,背對著我握了握手心,“難為你如此替我著想。”口氣寒涼地前所未有,“覓兒,我不怕你冇心,就怕你偶爾這般故意!”
聽著他冇頭冇腦又蹦出這麼一句,我禪了禪,順口接道:“莫不是不男不女的纔不成怕?”
聞聲我喚他,他如沐東風地笑了,彷彿如許一叫便讓他打從心底地高興,得了萬年靈力普通。
我看看她,道:“我記下了,你且先歸去吧。”
他對我很好,好到無微不至地熨帖,叫我益發受之有愧地忐忑不安,不忍見他和順凝睇的眼,我開口道:“塵寰極東的一塊地盤旱情嚴峻,地盤崩裂,顆粒無收,本地之人若非渴死便是餓死,屍陳遍野,有人頻繁下水神廟求雨,但是,我去看了看,卻非布雨降露可處理之事,乃是禍鬥與猰貐二怪狼狽為奸,為禍一方。”
“美人,他們不讓我出來,不如你出來吧。”看著撲哧君長年閃動得近乎要抽住的眼睛,我善解人意地踏出了東天門。
她臉上扭捏一紅,悄悄點了點頭,羞得近乎要一頭栽入雲彩裡。
“資質平淡?你是表示我神力低下?”我饒是這些年脾氣涵養得再不起波瀾,被一個附屬我統領的水妖如許直白貶低,牙槽也不免要磨上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