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兒,塵寰的雪將近化了,我們來歲春季結婚,可好?”
“不準你說我家鳳娃的好話!”未走的狐狸仙一臉氣憤打斷。
“旭鳳就是昏了頭纔會愛你,現在聽聞他要與穗禾訂婚,老夫覺得此剛正道!枉老夫一心拉攏過你們,不想竟害了他!”擲地有聲一句話字字千鈞砸向我。
再次醒來時,我趴在一方冰冷的石碑上,昂首便是爹爹的墳塋,一塵不染得一如爹爹出塵超脫的衣裳。本來,我昨夜竟是跌回了水鏡當中。
第二日,小魚仙倌在銀河邊撿回看了一夜星星的我。他抱著我,歎了口氣,眉間吹過晦澀的風,好久,道:“覓兒,另有我。我可另有將心換心的機遇?”聲音輕得幾近聽不見。
“萄萄?!”
“好。”
我不語。
六界之大,卻獨一天界能夠回返……
我昂首看他,俄然感覺有些哀傷,將心換心我不知,僅是想起將心比心……他彷彿暖和卻實在固執,他這麼固執地站在一處已經站了太久,卻不肯轉頭。
“實在,照我說你也不必偏袒那鳥兒,實在依我看著那鳥兒遠不及這小龍天帝好……”
老胡唏噓感慨地點頭晃腦,“當年,先花神一心鐘情天帝,卻親目睹天帝琵琶彆抱,後為水神所動,願廝守畢生,不想水神卻被指婚風神,二人大婚之夜,花神垂死產下萄萄。彼時,天界好不熱烈,花界倒是淒風慘雨,花神萬念俱灰,感念情之縹緲不成信,一旦感染同墜阿鼻天國彆無二致,更感女子麵貌不成過於張揚,不然必有禍事相隨,遂將當年玄靈鬥姆元君所煉之隕丹給萄萄服下。”
“我瞥見了,我親口吐出來的,他死了,我的心都丟了,另有甚麼吐不出……”
“哼!”那人鼻孔中噴出一口氣,不屑道:“真是倒黴,竟瞥見這六合忘恩負義第一人。你不推我我也要走!”說話間甩袖瞋目瞪我,竟是出走天界十二年的月下神仙。
本來……我笑了笑,複又笑了笑。
“我本日便是個聾子照你方纔那嗓門也聽得一清二白了。快說,甚麼隕丹?甚麼無情?”狐狸仙步步緊逼就差揪住老胡的衣衿。
當日,有使者送了張精美的帖子給我。大硃色彩,比翼鳥繞著連理枝,栩栩如生,兩個金漆落筆的名字躍然其上,下月十五?竟是這般迫不及待……我用指尖勾畫了一遍,抬手,指尖皆是金粉,悄悄一撚,散入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