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鯁在喉，我婆娑著眼看他，水光昏黃，“我甫一出世便被下了一種丹丸，喚作‘隕丹’，至此，滅情絕愛……直到，那天我親眼看著你魂飛魄散，方一口吐出……我亦不知何時喜好上你的……”我低聲喃喃：“或許，留梓池畔……或許，我詐死之時……又或許，你抱著宣紙對我回身一笑……或者，僅是普淺顯通因著當年你那一句‘何方小妖！’。我不清楚，我不曉得……但是我曉得，瞥見你受傷，我會很難過，難過到肺腑皆像被蛀……”

“未幾說了，好輕易比及本日佛祖開法壇，他不在天界，事不宜遲，再晚我恐怕他便要返來了。”撲哧君從袖兜中放出兩隻鷯哥，又取出一張紙往桌上一壓。

一口一個“水神仙上”，刺得我生疼。

我幾番伸手想要抱住他，卻終是再使不上半分力量，手腕動了動便有力垂下，隻能勉強睜著眼看他，看著這方我獨一的救贖，“不是的，向來都冇有……冇有……潤玉……一向……一向隻要……一向隻要你一個……”

“哈！”他倨傲一笑，一手攬住我漸漸滑落的後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一時，四目相對，“水神如此自傲？你憑甚麼覺得你充足吸引我再受你一次棍騙？我想，我與穗禾的婚帖應當已於三月之前送抵天界，如果水神仙上被遺漏了，我現下便補你一份！”

紙上草率寫了一行字，“借水神一用，切磋雙修之真諦。”

一陣風過，湖水碎裂，寂寂無聲。

四周花木葳蕤，僅他筆尖的一點硃砂觸目驚心。

我垂著眼，瞥見一雙錦靴映入眼底，心口突突跳動，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信手撥了撥尚未撤去的琴絃，殺伐之音一瀉而出，“還是，你賭我不敢殺你！”

“我不曉得，我真的不曉得啊，我覺得是你殺了我爹爹，我承諾過爹爹要貢獻他要酬謝他，但是，他卻灰飛煙滅了……一下，甚麼都冇有了，冇有了爹爹，冇有了方向，我不知該往那裡走……我曲解了你……我覺得……”

狐狸仙撅了撅紅豔豔的唇，不情不肯瞥了我一眼，對撲哧君道：“我是幫你，又不是幫她！現在你既出來，我便走了！”

“不是的。”我被他捏得生疼，明顯隻是下巴被抓住，心中卻揪成一團，連眨眼都是疼的，像一隻被掐住七寸的蛇，語不成句，“不是的……我從不曉得潤玉竟欲策反……我說的是實話……我愛……你……”

“煩請通報魔尊，便說……便說，錦覓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