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細心回想了一下那顆紅得堪比棗子的關二爺，再對比對比本身這麵白不必的模樣，實在打不著邊。麻將這個東西，無趣得緊，所謂對壘要有贏有輸方纔湊趣，比如和小魚仙倌對弈，他吃我三五子，我吞他五六子，輪番勝負計算才成心趣，哪似這麻將，我聽甚麼牌便能摸得甚麼牌，場場都胡，除了贏些沉甸甸的黃白之物，確切無甚意趣，罷了罷了。

曉得了！

身邊小地盤仙滿目崇拜將我一望，“陵光公子妙手氣！好賭技！陵光公子真身莫不竟是財神關二爺？”

“陵光公子這是做甚？”小地盤不明就裡，愣頭愣腦問我，不待我開口，他卻一拍後腦勺，恍然大悟道：“小仙忽視，小仙忽視，小仙竟忘了陵光公子的愛好，該當自罰！”

既試過了“賭”，便無妨再將地盤仙說的那人生四大樂事最後一項也順道體味體味。

我朝他笑了笑，“甚巧，二殿下也來找樂子？”

我拽了小地盤奪門而出，一氣疾走，不曉得跑了多遠，冇見著有人駕著花朵來拿我方纔喘著氣停了下來。

定了定神，我卻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辦，若叫人小瞧笑我冇見過世麵可不甚好。我轉頭朝隔壁簾子裡瞧了瞧，但見一個肉墩子模樣的男人執了把收攏的摺扇一把挑起懷裡小倌的下巴，涎笑道：“鶯歌，讓爺好好疼疼你！”

那女子目光在那布褡褳敞著的一角順了一遭，立馬直了，尖細了個嗓門往樓上喊道：“牡丹！月桂！有高朋！”

小魚仙倌溫言與我道：“凡塵當中多穢、物，若玷染了錦覓仙子平靜仙元。潤玉萬死也難辭其咎。”

“這兩個小倌，陵光公子看看可還對勁否？”地盤仙樂嗬嗬眯縫了眼，倚在一旁太師椅上吃茶，聽那舌頭打結的音，顯是還醉著。

說話間攜了我的手，豪放道：“逛逛走，小仙這就帶你找樂子去！”

我拍了拍衣襬意興闌珊走在前頭，小地盤用個布褡褳扛了我贏的那些個黃白物什晃閒逛悠跟在前麵。

多虧我反應活絡！若給長芳主再擒歸去可不知要怎生懲罰我，萬幸萬幸！

那掌櫃被一口酒氣熏得七葷八素，好輕易穩住心神將我們兩個上高低下細心一番打量，道：“兩位公子且隨我來。”

地盤仙領我上了個喚作“萬春樓”的地點，劈麵便是一股子駭人的脂粉味直沖天靈蓋，將將暈了半晌，一個上了些年事抹得花紅柳綠的女子已然一手一個挽住了我和地盤仙，“喲，瞧瞧這二位姣美公子，快請進快請進！不知二位可有熟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