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候,玉樹臨風少年未曾結婚,長髮及腰少女羞顏未開,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朋友仇家尚未趕上。
這聲音清越,略有金石之聲,就如它仆人普通俊朗,聽來非常動聽,令民氣動。
蓮女多情,見船上出來這般一個好人物,頓時愛愛,羞羞,那歌聲更加委宛動聽。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那邊,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桕樹。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小廝道:“我們蜜斯得意了信兒,就打發小人來等著,說是這一起上有水道,或許遇上風順船,表少爺早到也是有,蜜斯怕如果早到了冇有人接,未免失禮,因而寧肯讓小人早些此等待。”
景正卿領了父親之命,便是來接兩個孩子去都城,畢竟是血脈相乾,景家又是大族,論理是不好放手不管,不然被人知情說道起來,恐不好聽。
小廝道:“這還不算完呢,現在家裡頭就是個爛攤子,上個月少爺因打賭爭風,跟人打起來,把人家打半死,誰知對方也是個有來頭,反打上門來,這會兒少爺被關牢裡頭,少奶奶隻家裡哭鬨,不時擠逼蜜斯設法兒,再加上一個姨娘旁煽風燃燒,蜜斯急要嘔血,托了多少人使了多少銀子也不見通融呢。”
這小廝一聽,情知無誤了,當上麵露歡顏,忙又大大地行了個禮:“小人恰是,小人這兒等了有五六天了,可把您給盼來了。”
景正卿心想:“臨行前母親暗中叫了我去,查問這一行帶多少銀子,又問父親意義……雖未明說甚麼,但我瞧著竟像是不肯意我來似,莫非早就曉得景象不好?”轉念又想:“但父親叮嚀我務需求接到表妹,雖未曾明說,卻彷彿是個非要她疇昔不成模樣,其彆人倒是未曾提及,莫非這表妹有甚麼了不得?”
但是不知是羞是怕,那歌聲竟停了,景正卿卻也曉得這“西洲曲”,又看滿目明秀山川,風景如畫,他不由心曠神怡,發了興趣,當下微微一笑,朗聲吟道:“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置蓮懷袖中,蓮心完整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那小廝道:“是野生,這會子外頭買出去那些個,都也走了,那裡肯留呢。”
這船埠上本就有很多行腳人,見景正卿一行下船,便圍過來問長問短,康兒聞聲主子說,便去周旋,果然馬上要了兩匹馬,一些隨身行李箱子之類,康兒以外另有六個侍從,七手八腳把行李放到車上,――那藍衣青年站中間,他身後又多了三個身著黑衣也似下仆打扮,四人卻並不脫手,隻等行李裝載好了,一行人才往縣城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