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極少開口,一旁沉默用飯。
“阿婆,我們下課了。”又生脫下書包,進診所喊人。
一根菸的工夫,靚女從手袋中掏一張紅衫魚給陳鳳儀,對勁分開。
又生做好一朵塑膠花,扔進框中,“阿婆,玲嬸開私娼館的,不喜好她。”
靚女四下看,視野落在又生校服上,“真光書院...mm仔幾歲?念中幾?”
又生隻笑,不發言。
更遑論有一日能與農戶四蜜斯比肩而站。
實則內心不附和,縮在幾英尺的辦公室內日日對列印機並非她所願,從早忙到晚,領微薄薪水,不知何時纔有出頭日。
“去去去,冒莽撞失的,冇見我在為人做手術?”陳鳳儀不悅嗬叱。
“又生,今後鄰舍與你發言,要迴應一句,知不知?”
又生點頭,暗自可惜,倒水沖掉那團血肉。
又生去做飯。
又生故意殺他威風,哼聲道,“可惜東風不與周郎便。”
......
到底誰拖累誰?
寨中住民早已麻痹,不希冀上帝來救贖,亦不期望港府來統領,這裡是個狹小的天下,它自成體係。
靚女坐起家,提上褪一半的黑絲襪,又將旗袍放下。她有精美的眉眼,豐富的唇瓣,鼓鼓囊囊的胸脯,眉眼間透著難言的神韻。
蘇又存也尾隨而進,不稍半晌,卻被轟出來。
發言間,姐弟兩深一腳淺一腳往家走,碰上城寨中熟人時紛繁號召。
飯後,又生幫陳鳳儀做塑膠花補助家用,蘇又存在一旁做功課,掛在牆上的電電扇來回點頭,吹不散屋內燥悶。
九叔卻道,“不不,又生,我找你。”
......
“又生,琺琅盤遞來給阿婆。”她喊。
“再惹是生非,把穩阿婆清算你!”
“多謝,我不抽。”又生回絕,轉遞她一杯熱水,“喝點。”
蘇又存悻悻不語。
正欲斥責,他已先開口,幾次轉頭催促,“家姐,快些好不好?不然要被你拖累死!”
陳鳳儀在和鄰舍們閒談,一時講庇護費漲太高,一時又議論邇來訊息。
他抬下巴時,不覺帶幾分幼年浮滑,“家姐放心,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六十出頭的婦人,黑髮摻雜銀絲,因帶了口罩,隻能見到老花鏡下一雙鋒利的眼。
又生也在墊腳看,非常佩服。女人能夠柔情似水,能夠堅固似鐵,也能夠如靚女這般,外軟裡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