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去後,丹川自是遣人端來幾碟小菜,奉侍姨娘用膳,過後攙其上她針鑿,尚未幾時,但聞門外人聲迭起,引得崔氏連連分神。
“不必。”
丹川曉得她心機,亦未幾開口,顧自掀簾,又尋來陳香料的篋子,抖出幾塊安神香,順手置於高幾上,輒輾身一提爐子,悄悄朝外踱去。
丹川仍一字一頓地將其道出,“三蜜斯來了,眼下怕是同二蜜斯撞上了。姨娘有何籌算?”
綺霞應道:“哪兒來的懶偷?老太婆看得死死地,我這是活了了,過來安息。”
丹川應諾,而後捏起高幾之上先前放好的香料,添入爐子,輒謹慎點上,未幾時,氤氳霧氣已然緩緩而出,丹川道:“奴婢狐疑姨娘頭疼病又犯了,自作主張替姨娘點了香爐,姨娘若不喜,奴婢這便將其倒去。”
綺霞起先儘管看著,那裡曉得這般無聊,輒瞪個眼睛吱溜吱溜地轉,那裡曉得觸目之間瞧幾人撞入視野。
李惟湘笑笑:“姨娘屋裡香料但是新燒的?聞著舒暢極了!”
丹川回顧笑道:“姨娘且放心,奴婢去去便來。”
下人裡最作興這些個逗人的話兒。
先前李惟湘已然同其撩明話,蔘湯乃李惟憐所贈,他這番談吐,清楚是叫崔氏難下。
柳澤向來和藹模樣,其二人恩仇自當未聞,隻倒是:“李三蜜斯身子底弱,此番複病嚴峻乃補之過極所造,定是食了何大補之物,才促使其身子承不住,而複發舊疾。不過此事蹊蹺,鄙人先前該是叮囑了姨娘,蜜斯忌口何物,不知姨娘聽否?”話了,仍一副親親和和。
隻見崔氏點點頭,丹川輒上前開門,門外果然立著李惟湘一行。
崔氏挑眉道:“何事?”
崔氏扶眉輕歎,而後搖點頭,“任她去罷,孩子脾氣。”
崔氏暗叫壞了,難怪說本日總想忘了些何事,哪曉得竟是這般,卻礙於李惟湘身份,不好多言,隻得承認說是。
丹川掩上窗,側身又替崔氏沏上壺茶,才施然開口道:“姨娘,外頭吵的很,可要奴婢出去勸叨勸叨?”
“那……”
崔氏嘲笑道:“能有何籌算,憐姐兒自能對付,出麵隻叫她捏把柄。”
“丹川?”崔氏已然偶然作活,瞧爐中香尚能燒,卻不知丹川寄意何為,出言道此。
幸虧丹川已然完事,其身方想扣問其所謂何事,卻已然曉得,忙喚綺霞冇事前行回屋安息,本身抱著空香爐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