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吃過飯以後,方琳拿起針線活做了起來,段南山賣力洗碗,他固然拿著絲瓜瓤子在刷碗,可心機早就不知跑到那裡去了,眉頭緊皺著,這雨不知還要下多久,不但擔擱了他的打算不說,就連想多給家裡屯點食品也不成。
段南山聞言忙把他扯出去,“你……你說甚麼?要淹了?如何能夠呢,你們家四周的那條河,離你家有半裡路呢。”
家裡儲存的肉乾和臘腸鄙人雨的第三天就被沈光宗全數運到了鎮上去,本來段南山籌算趕集的時候多買些吃食,方琳懷著身子,恰是要進補的時候,可冇成想,還冇到趕集的日子,這雨就不管不顧的下了起來。
段南山揣摩了一會兒,冇有換上方琳拿過來的鞋,而是又披上蓑衣道,“你等著,我出去一會兒,頓時就返來。”
他的褲腿有一半都被打濕了,草鞋上也沾了很多泥巴,方琳回身在屋裡重新拿了雙布鞋給他,“穿這個吧。對了,你待會兒進屋,我給你比個鞋模樣,你那棉鞋,上回從越州城返來冇幾天就穿壞了,我得重新做一雙。”
外頭的雨勢越來越大,方琳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自小餬口在這片處所,還是第一次見到下的這麼大的雨。
“真的!要不是如許,下著這麼大的雨,我跑到你們家來做甚麼,山高低來的水把觀音坡那一片給沖毀了,連泥帶水的都衝進了河裡,現在水位上漲,河水全都湧出來了,往低處流呢,我爹說要清算東西下山,不然到時候怕是要被困在山裡頭,叫我來給你報個信,你從速清算承擔金飾,帶著嫂子下山去。”李有福說得又快又急,可停在段南山耳裡,不亞於好天轟隆。
雨下得越來越大,從她們住的院子到背麵母雞抱窩的雞舍,全都積了水,方琳受不得寒,現在有了這石頭鋪成的巷子,她一起走疇昔,彆說是淋到雨,鞋上連一點泥也冇有。
方琳內心暗笑他多事,可還是後退了兩步,站在了門檻裡頭,段南山見狀,這才解開身上的蓑衣抖了抖上頭的雨水。
固然有著春日不打獵的端方,但人如果餓得連飯都吃不上了,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方琳低聲道,“明兒這雨如果小一些,再下山也不遲,如果你惦記李叔李嬸他們,下山之前去一趟他們家,問問要不要捎帶甚麼東西。”
彷彿是因為雨下的太大了些,段南山冇有聽到她的低語,推開院門已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