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抿抿唇，微小的不對勁被忽視了個完整，全部心神都放在許叔口中的言叔身上。

可滕雲越此時無可何如，殺了水鬼，沈止罹一樣出不來，幻景最難堪纏的便是這點，隻要出來了，除非是本身破開幻景，不然誰也拉不出來。

水鬼剛開端還懾於滕雲越，但現在它看明白了，幻景中的那人是他的死穴，隻要人還在本身幻景裡，滕雲越便不會對它脫手。

沈止罹恍忽一瞬，腦中脹痛，彷彿有甚麼擠了出來，又有甚麼被蒙上一層霧，想不了了。

似是發覺到不當，許叔放慢了些速率，本來另有十幾丈的路，一眨眼便到了。

滕雲越看著沈止罹略有些癲狂的行動，未曾禁止，幻景是基於修士心底而編織，突然被突破胡想，神智不穩也是普通的。

滕雲越看著水中的沈止罹緩緩降落，心頭一跳，在幻景中沉湎越深，便會被水鬼拖著往湖底沉去，水鬼會吸食他的靈力，幻景會越來越逼真，到了最後，朝氣斷絕，成為水鬼的養料。

沈止罹握著靈劍的手垂垂脫力，後腦傳來的溫和力道緩緩撫平心中戾氣，沈止罹眨眨眼，復甦過來。

身後傳來一聲呼喊，沈止罹身子晃了晃，轉頭看去，身著長衫的窮秀才固執一柄破扇，眼睛神采奕奕，身形固然略顯肥胖，但精力量兒實足。

“高了，還瘦了，這些年，過的不好嗎？”

啊，他想起來了，這手串並不是他的東西，是許叔給的，為甚麼會給我呢？

許叔走上前，拍拍沈止罹肩膀，樂嗬嗬地說道：“小止兒都長這麼大啦？你言叔前段時候還在同我念你呢。”

沈止罹神情沉寂，墨黑眼眸中翻滾著滔天戾氣。

言叔都死了，還會有東西藉著他的模樣，騙他，給他編造一些胡想，想讓他信賴，這便是真正的言叔，這如何不是對言叔的輕瀆？

“他在船埠呢，跟我去看看。”

水鬼不竭修補著幻景，幻景中，身形肥胖的言叔不竭以誇姣的胡想引誘著沈止罹，想勾引他不再去想其他的。

水膜搖搖欲墜，彷彿是到了一個臨界點，隻待良機。

將設法同滕雲越說了，老虎尾巴掃落幾隻沙蜥，舌頭舔著嘴角，很有些意猶未儘，滕雲越並無其他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