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星月當空,不恰是止水峰長年相伴之風景,
說罷,他舔出舌尖,圍著壇口掃蕩一週,浸淫在酒香中戀戀不捨的飲儘最後一滴甘醇。
“煉兒,”墨雲華凝睇著那雙渾濁暗淡的雙眼,歎了口氣,“是為師尋你來了,這不是夢。”
墨雲華聞之心口犯酸,“煉兒,那年的事,為師……從未怪你……”
墨雲華不知他這般逃離是為何故,冷了聲音,“煉兒,你避著為師何為?這些年,你為何不回止水峰,亦不給為師音信?教為師好一陣尋覓擔憂。”
煉缺心中所感,眼角瑩潤,癡癡問道,“師父厚愛,弟子無覺得報。隻是……如弟子當今這般模樣,師父……師父還情願麼?”
人常常這般,身材疲累了,心卻更顯得靜。
心,跟著熱浪沉沉浮浮,流散不定。
煉缺無法,不堪回顧,“弟子……情絲難斷,歸去豈不是害了師父?門中戒規沉重,弟子……情難自禁之時,不免出錯,不敢再扳連了師父……現在這般老態龍鐘,更不敢西席父為我操心了。”
――逼近了,鼻息交纏,蓮香浮載,煉缺熱血上頭,不知如何自處。
――鄰近了,心念之人神情肅肅,光映照人,眸中彷彿盛載了漫天星光,閃閃若岩下電,讓人怦然心動。
“是弟子錯了!”心中苦楚豁然開暢,煉缺咧著嘴笑開一臉褶子。
掂起酒罈,他伸出舌尖,謹慎翼翼的接過一口,含在嘴裡,待雲桃花香侵入肺腑這才滿足的吞下,“纏夢啊纏夢,辰河當初釀製你時定是施了奪夢術吧?”
“隻剩最後一口了,老朋友,這口喝下,我便要與你永訣了……”
這聲音煉缺再是熟諳不過,內心格登一聲,緩緩展開眼,視線中閃進一名男人,素袍翩翩,不加飾厲,蕭疏軒舉,雍容清貴,另有那眉間一點硃紅,不恰是這流光光陰中思念萬千的色彩……
或許很深。
“師父……”煉缺喃喃著,“我到底是醉了?怎這般快就入夢了?”
煉缺被墨雲華迫視著,心砰砰的亂跳起來,啞忍二十多年的情念在骨肉裡沸騰喧嘩著,嗓子都啞了,彆過臉,倉惶道,“切不成複興淫念,冒昧了師父……”
“煉兒,你現下,可知……為師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