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璟的紫金龍身圈圈纏繞在刑柱上,任由肌膚逐寸皸裂,枉自巍峨不動。
我艱钜地抬起視野,看到舜璟絕望凝眸深處,本身一身白衫被鮮血染透,氣若遊絲將儘,恐要魂飛魄散。
“菀菀!”
我撕心裂肺地慟哭著,瘋了魔似地奔向舜璟。
崩潰。
萬道雷霆劈得他神骨儘斷,火烈鳳鳥涅火前來爪剝嘴啄,鋒利抽走他的龍脊神筋。
“紫姮上神,白菀知罪。勞你押我去見神君,到時候要殺要剮,悉隨君旨。”
但是,舜璟貴為金龍帝君的宗子,如何能夠被貶?
彷彿有人推開殿門。
淚眼哀傷漸次恍惚,我潸然徹悟。
我心死如灰地僵躺在棺內,懊悔不迭。
還覺得神仙相處,是千年萬年的悠長。臨到頭才明白,工夫苦短,神仙也歎何如。
遠處觀戰的我心中一驚,奮不顧身衝上雲霄,替舜璟擋下黑龍曜一劍後,七竅濺血,仰著身子重重栽墜。
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後,天柱斷裂,神界封印潰破,九重天上翻滾的海水源源不斷地倒灌在大地塵寰之上。
浮光掠影,一閃而過。
棺外腳步聲無情漸遠。
聞悉他的慘痛出身後,動了憐憫之心的我,想助他一臂之力。
遐想昔年,我還是天山池畔盛開的一株白菀花。是他將我帶回上古神界,種在他的長君殿前。朝唸佛辭,暮灌神泉,破鈔百年渡我成仙。
“神君,你本神身永壽,萬世安康。若不是菀菀闖下彌天大禍,你又豈會受下極刑貶落凡塵。現在你分開神殿,這山長水遠的萬年,餘我該是何種煎熬。”
浩大的影象長簿中,最是瀲灩初見時。
靈藥已毀,仙血已儘。
棺彆傳來一行腳步聲,我被困在棺內,勉強撐起精力,喚了一聲:“神君?”
頓時,我落空知覺,墜入無儘綿長的黑洞裡。
紫姮視若無睹冷哼了一聲,嚴格道:“我承諾舜璟留你一命,可冇承諾他不誅你的心。你既不信我所言,我倒要你親眼一見。”
明顯重傷瀕死,為何會呈現在這裡?
然後咬破皙白的手腕,聽任鮮血肆意流灑。
黑衣紫袍穿越在雲山幻海中廝戰。
始知,生不如死。
時候無多,乾脆是要死彆,我耗儘遍身力量,終遺下一句。
他殘留的神識,在冇法接受的劇痛中,最後一念另有想起。
模糊約約,聞聲一聲壓抑至深的痛苦低吟。
與其留守這般肝腸寸斷的痛苦,倒不如一死,也許碧落鬼域處,還能與君循環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