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朽的神身也撐不住了……

我心死如灰地僵躺在棺內，懊悔不迭。

耳邊悲慼的聲音短促喚著。

舜璟眸色陡黯，疾身追至，奮力抱住我落回黑壓壓的雲端。

猝不及防。

彷彿有人推開殿門。

我猛地心怵了怵，展開眼，發明本身躺在上古神界司藥殿的靈樞棺內。

淒惶。

天山池畔，冬雷陣絕。

舜璟的紫金龍身圈圈纏繞在刑柱上，任由肌膚逐寸皸裂，枉自巍峨不動。

無覺得報的我，儘力綻出潔白的花瓣，以身贈君驚鴻一瞥。

黑衣紫袍穿越在雲山幻海中廝戰。

“不要！”

淚眼哀傷漸次恍惚，我潸然徹悟。

他鼻尖輕嗅著我的芳香，和順捧我進掌心，降落好聽的細語：“白菀白菀，孤苦伶仃，落吾手心，有枝可依。”

來人不該，我竇地心生一兆不安。

去處光陰未知的深處……

我不由吸回一口冷氣，感受後脊再也挺不直了。

遠處觀戰的我心中一驚，奮不顧身衝上雲霄，替舜璟擋下黑龍曜一劍後，七竅濺血，仰著身子重重栽墜。

我的認識沉湎在瑰麗的異象中，如星光燦爛，連綿成河。

“菀菀，吾願命儘，換你人間長留。”

聞悉他的慘痛出身後，動了憐憫之心的我，想助他一臂之力。

我撕心裂肺地慟哭著，瘋了魔似地奔向舜璟。

還覺得神仙相處，是千年萬年的悠長。臨到頭才明白，工夫苦短，神仙也歎何如。

可惜，縱使銀河燦爛，我與他亦在隔岸。

“菀菀，幸虧受刑的不是你……”

棺外腳步聲無情漸遠。

目銷魂銷。

舜璟悲容笑泯地望著我，寂靜很久後，沉釀出一句足以哀痛刻透我長生骨肉的話來。

“神君……”

一滴淚印在我眉間，令我三魂儘喜，七魄徒悲。

“菀菀！”

我踉蹌捂住胸口，萬念淒絕噴出一口血來： “換神君安好！白菀知罪！但求一死！”

然後咬破皙白的手腕，聽任鮮血肆意流灑。

頓時，我落空知覺，墜入無儘綿長的黑洞裡。

我冇法肯定舜璟是否真的說過這些，還是我本身瀕死前產生的虛妄幻覺。

冷月流光和爍下，舜璟曳著一襲富麗的紫金瑞獸長袍，黑髮高束，孤身玉立在星鬥中。

“白菀慕君，如慕六合。六合在，情在。但求神君，不要健忘菀菀。”

時候無多，乾脆是要死彆，我耗儘遍身力量，終遺下一句。

浩大的影象長簿中，最是瀲灩初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