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立著塊班駁的石碑，大要刻滿蝌蚪文，最上端三個大字在血霧中若隱若現："弑心碑"。

那是玉玨殘片完整融會後迸發的力量，像一把由星屑鑄就的利刃，精準刺穿了神獸脖頸處那道剛癒合的傷口。

"想跑？"林九歌瞳孔微縮。

"幻月。"他抹去眼角的濕意，聲音冷得像淬過冰，"用我的心魔來惑我？

體係曾提示過，上古仙朝的符文能破萬法，或許......

他俄然想起，滅門夜母親塞給他的半塊玉玨，現在正貼著心口發燙。

他伸手觸碰碑麵，指尖傳來灼燒般的熱意，體係提示音再次響起："天道試煉第一關·破妄完成，第二關·問心即將開啟。"

林九歌的光劍擦著她髮梢斬在空中，石屑飛濺間，那旋渦已閉合如初，隻餘下一縷如有若無的香氣。

公然，當腳尖剛跨過光門的頃刻，四周氣象驟變。

林九歌將劍心和淩仙背在肩上，指腹摩挲著掌心還在發燙的玉玨。

他伸脫手，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軌跡。

他想起劍心肩頭的獸齒、淩仙懷裡的朱果，想起兩人現在還躺在光門外的山路上——這幻月既敢動他的人，便不該留她活著分開。

林九歌明顯瞥見幻月的紅衣角就在火線丈許，追上去時卻隻抓到一把潮濕的霧氣。

山風捲著霧靄掠過他肩頭，林九歌低頭看了眼掌心的玉玨——方纔啟用符文時，殘片上彷彿多了一道極細的紋路，像是某種陳腐陣法的一角。

林九歌掌心的金光與那道暗金符文剛一觸碰，整座血霧荒漠便收回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林九歌望著遠處被雲霧覆蓋的山顛，那邊有若隱若現的金色光門，恰是天道試煉之地的入口。

"有題目。"他將兩人悄悄放在地上，指尖掐訣護住他們周身。

出了洞窟，山風捲著血腥氣劈麵而來。

嘶吼聲震得洞頂碎石如暴雨滂湃，神獸龐大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

"走。"他咬著牙直起腰，靈犀竄上他肩頭，小爪子指著洞外某個方向。

他足尖一點，整小我如離弦之箭射向迷霧，掌心玉玨化作一柄半透明的光劍，在霧中劈開一條通路。

這時，身後傳來石碑輕鳴。

血霧俄然翻湧如沸，某處的幻景碎片裡，一道暗金色的符文若隱若現，像是被某種力量決計諱飾。

他能清楚感遭到，氛圍中漂泊著細碎的靈氣粒子，像是被某種法則決計梳理過，連呼吸都帶著淡淡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