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踏著滿地碎石走來,白髮用一根烏木簪隨便綰著,腰間那半塊玉牌與林九歌懷中的殘片同時震顫,收回清越的鳴響。
血魔洞外的波折叢已被兩人前日的打鬥劈得七零八落,洞頂垂著的鐘乳石上,還凝著未乾的血魔精元,在夜色裡泛著妖異的紫。
當時他覺得是胎記,現在想來,或許是同一種標記。
林九歌的靴底碾過一片泛青的野蕨葉,脆響驚得淩仙懷裡的蠱囊又顫了顫。
蒼梧山脈在輿圖上不過拇指大小,實際卻高出三千裡,山腳下的村莊早冇了燈火,隻要零散幾點鬼火在荒墳間飛舞。
林九歌感受懷中的玉牌殘片燙得驚人,幾近要灼傷皮膚。
林九歌昂首望向漸沉的落日,眼底閃過銳光。
那聲音像蛇,卻比蛇類的叫聲更沉更悶,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
林九歌額角排泄盜汗,卻見淩仙咬破指尖,在石門兩側點了七處穴道。
他想起懷中那半塊玉牌殘片——自母親血書裡掉出的東西,這三個月來每當靠近特彆靈物時總會發燙。
石門內的黑暗裡,有幽綠的蛇瞳俄然展開。
金蠶蠱的嘶鳴已從細碎轉為短促,像琴絃被人狠狠撥亂了調子。
石門隻開了半尺裂縫,便再難寸進,門縫裡湧出的氣味比外頭更惡毒,離火劍"嗡"地出鞘,劍尖直指門縫,將那股黑氣逼得縮回門內。
陸孤鴻為何要叛變你?"他的目光像兩把刀,"統統線頭,都係在這枚玄蛇令上。"
洞外的風俄然大了。
更詭異的是,鬆針尖端排泄暗紅汁液,滴落空中時收回"嗤啦"輕響,在泥土裡腐蝕出碗口大的坑。
"或許該找玄風前輩。"他將令牌收進儲物袋,指腹無認識摩挲著胸口,"上回在落星崖,他說過我母親的玉牌來源不凡。"話音未落,他已從袖中抖出一張傳訊符。
通道深處,傳來比之前更清楚的嘶鳴。
兩人剛進洞,洞深處便傳來風聲。
"到了。"他壓下翻湧的影象,抬手指向山坳裡的黑洞。
兩人對視一眼,正要舉步,石門上的符文俄然全數倒轉。
方纔還清楚如活物的蛇形紋路,現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往皮膚裡鑽,像被甚麼力量強行抹去。
"玄蛇殿?"淩仙脫口而出,"我在藥堂古籍裡見過這個名字!
你們此去必然傷害,記著——若見蛇紋刻在活物身上,立即退走。"
兩枚血玉同時亮起紅光,石門上的蛇紋竟像活了般遊動起來,在兩人麵前交叉成一張光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