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知縣奇問:“上一任知縣如何了,我看上一任的積欠也很多,他又是如何過歲考這一關的?”
三年一次的考覈叫小考,六年一次的則叫大考。彆的,到第九年則另有一次通考。
史知縣卻惱了,喝道:“客歲我們應交納的稅糧應當是六萬石,隻收了四萬一千三百石,尚餘一萬多石。挪了未征的夏糧彌補虧空,夏秋的缺口又從那裡去想體例。如此子吃卯糧,積欠越來越多,如何彌補得了,你們欲害本官邪?”
史傑人此次麵對的就是外察中的三年一次的小考,周楠是個理科生,所謂文理不分炊。在常日裡,他對汗青也有稠密的興趣。聽到內裡正在群情此事,這但是就近研討明朝汗青的活史料啊,頓時來了興趣,定睛朝內裡看去。
很久,王師爺感喟一聲:“縣尊的運勢也是太差,不如上一任知縣啊!”
史知縣想了想:“你先下去,此事我再和幾位典吏商討。”說罷,他厲聲喝道:“這幾日你且住在驛館,梅家媳婦失落一案持續查。依本官看來,她不管是被人拐帶還是離家出走,估計都會藏在淮安城中。你要實心用事,本官估計還會在府城三五日。到時候你若破不結案,本官毫不容情。”
他這麼一說,史知縣恍然大悟。開海禁也就罷了,歸正這海開不開和大師乾係不大。至於減少國度財務預算和鼓勵江浙兩省農桑,他當初也就看看作罷,冇讓在內心去。現在聽周楠這一闡發,這三道看似不相乾的政令竟然互有聯絡護為因果。
聽到他這番話,周楠心中嗤笑,還櫛風沐雨,純粹就是有為而治嘛!這個史知縣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庸官,整天就曉得在衙門裡高臥熟睡。現在好了,火燒到眉毛,隻怕這官兒也乾不成了。說安東地處偏僻物產不豐,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處所如果窮,全大明朝隻怕除了蘇杭就冇敷裕處所了。
這個周楠倒有幾分才調,倒不是隻曉得賦詩做詞的落魄墨客。
周楠一吸氣,活動穿越者先知大法,答覆說:“小的這幾日入衙當差,閒著無事就將往年的邸報翻出來通讀了一遍,恰都雅到朝廷上個月剛公佈了一個嘉獎農桑的旨意,上麵說是處所官要鼓勵百姓多種桑樹多養蠶。”
史知縣:“如何說?”
王師爺答覆說:“縣尊,鄙人翻看過往年的卷宗,在嘉靖三十年的時候,淮河發大水,衝了我縣上萬畝良田。剛好逢到歲考,上任知縣就上了奏摺,請朝廷減免了本縣賦稅。因而,那位大人就順利地避開了當年的歲考,後又因為施助哀鴻有功調去陝西做了一府的通判。”說完他持續感喟:“如許的功德如何冇輪到縣尊?如果我們縣再來這麼一場大水,縣尊何用如此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