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嘉披著浴袍走進寢室，猛地將枕頭擲疇昔，歇斯底裡的喊：“公司的股分是你做的手腳？”

眾仙當中，有一名柳泉老仙兒最為瘋顛，他不好好修道，最愛偷閒喝兩口老酒，再說上一車不著調的瘋話，唬的小花妖、小狐媚們一會兒屏息凝氣，一會兒吱哇亂叫，經常誤了本職事情，比方健忘給丹爐添柴，或是弄丟了仙桃園的鑰匙。

艾草撕下一小條報紙，拿起那瓶玄色包裝的香水噴了幾下，搖了搖，聞聞味道。

圍在一旁聽故事的是一群山精水怪，都苦修數百年才得人形，數千年纔有資格來天界奉侍，聽聞故事裡的同類因所謂“朋友”被打回本相，還自發得歡愉，皆不覺得然。

半小時後，救護車吼怒而至，大夫在寢室中瞥見一名中年男人抬頭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腹部高高隆起，如同十月懷胎的妊婦，細心一聽，真有胎音。

一對薄而廣大的翅膀從背上冒出，根部鮮紅，展開來卻透明，有藐小的網狀紋路。

“我每個月付你扶養費，能夠來公司領。”

她是甚麼東西？

螳螂們聞到血腥味，一群群重新集合在他身邊，一口口蠶食他的肌理和內臟，大快朵頤，美不堪收，男人目光灰頹，目睹著天花板處成千上外的蟲朝他攻擊而來，貪婪享用著它們初逢人間的第一頓美餐。

眾妖紛繁應和，又彌補道：“還要藉端人狠狠抨擊那所謂好友，以紓解毀身之恨。”

它們敏捷逃逸，奔向這座都會每一家病院的產房，許很多多年青女子正為了她們的愛情和將來，親口叮囑大夫，把手術刀伸進暖和的子宮，取出一隻正在熟睡的嬰孩。

“這瓶做的確切失利，模樣像墓碑，味道像眼淚，叫‘殤’，恰好。”

男人狡計被看破，臉漲成豬肝色，看著床上的肝火沖沖的女人，無端生出一陣討厭。

彈指一過近千年，人間有了販子，街道，鐘樓，酒坊，綢緞莊，也有了宮殿與帝王，到處熱烈喧嘩，朝氣勃勃。天界則是萬年穩定的老模樣，除了當初的故事攤兒裡，少了兩隻曾經日日參加的小妖物。

“人如何能夠變成螳螂呢？”女聲嗤嗤笑道。

蟲們悄悄鑽進嬰孩的身材，等候再一次繁衍擴大。

她開端敏捷竄改，不管是行動還是邊幅，凸出的雙眼變成淺棕色，鼓著眼泡，倒映著成百上千個他的影象，皮膚泛出詭異的綠色，長出一層堅固的鎧甲，手臂如刀似的揮動著，柔嫩而巨大的腹部跟著呼吸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