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一下子漲紅了臉皮，心道沈培楠當著外人的麵這麼對他，是擺瞭然把他當窯子裡的貨品了，一時腦袋嗡嗡直響，卻還惦記昨晚因為師兄獲咎沈培楠的事，艱钜的擠出個笑容，道：“將軍送的必然是好東西。”

玉芬反應過來，羞得滿臉通紅，用力打了他一下：“匪賊就是匪賊，聽聽這話說的！”

周汝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好這一口就得做美意理籌辦，這小孩看著純的跟個北平學員似的，陪過的金主可比你捧過的伶人多。”

這一下使出了儘力，杭雲央被打得眼冒金星，左臉高高的腫了一大片。

莫青荷唱舊戲，打仗的多數是保守的人，一時不知該用甚麼禮節應對，便含笑請了個安。

“這纔是仙顏的小夜鶯。”沈培楠迎上去，一手摟了他的腰，轉頭對周汝白伉儷道：“雲央在北平唱堂會，恰好過來陪我們打牌。”

這邊四小我同時轉頭，隻見莫青荷咬緊下唇，一手撐著桌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杭雲央哪吃過這類虧，氣勢洶洶的要討返來，昂首看著莫青荷卻愣住了，躊躇半天，帶著哭腔喊了一句：“師哥！”

“先挑幾匹紮眼的，我叫人連夜裁出來。”沈培楠懶懶的抽出一套水紅色錦雲葛長衫丟給他，“去把這件換上，我請了朋友來家裡打牌，機警點，彆給我丟人。”

“啪。”酒瓶摔在地上，碎了，絳紅的酒汁灑了一地，混著玻璃碴從摔破的瓶身咕嘟咕嘟往外湧。

恰好莫青荷帶金嫂來送咖啡，老劉批示著幾個送貨的力巴也進了門，每人提著兩隻硃紅提盒，是西來飯店的外送燕窩席，一道道菜擺了一桌子，莫青荷幫著籌措，水紅長衫襯著米白軟料馬褂，在歐式背景裡像一片雲霞似的，一邊擺碗碟一邊笑眯眯的跟送菜的小子搭話。

“還說不疼，上麵的嘴比上麵的嘴還愛扯謊。”沈培楠把手伸進莫青荷的上衣把玩他的乳首，夾了塊紅白桂花糕喂他，“餓了吧，先用飯，吃完我有東西送你。”

一條鑲嵌大理石麵的長桌兩側各放六把鍍銅椅子，都鋪著玄色繡墊，桌上擺著桂花糕、和合餅、粽子等幾樣點心和兩瓶三星白蘭地，約莫從內裡飯店買的，大紅提盒還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