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的人內裡滾燙,內裡卻冷得顫抖,莫青荷昏黃間發覺沈培楠身上暖,摸摸索索的偎了上去,一時喊疼,一時又叫師兄。
“他們甚麼乾係?”
老劉手裡的煤氣燈火苗顫了顫:“師座這是想帶他回南京?”
莫青荷仍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應道:“從戎的有甚麼了不起,殺千刀的兔兒爺……”
“越燒越短長,身子骨這麼弱。”沈培楠一皺眉頭,叮嚀老劉:“還愣著做甚麼,去門口看看大夫來了冇有!”
作者有話要說:註釋(1):1931年後蔣中正和汪兆銘再次合作,但兩人一貫分歧,一向暗爭百姓黨第一把交椅,1936年西安事情後,汪兆銘擔負百姓當局委員會主席,此時汪兆銘已經有恐日偏向,文中設定時候為1936年,兩年後,即1938年汪兆銘流亡越南,正式頒發“豔電”降日。
莫青荷把手滑進沈培楠睡袍裡摩挲他的胸膛,雙手解了袍帶,賴在他的懷裡不出來,小孩兒告狀似的:“姓沈的,沈培楠。”
“青荷?”沈培楠搖了搖他的肩膀,“彆睡,大夫頓時就來。”
沈培楠淡淡的嗯了一聲。
莫青荷把眼睛展開一條縫,蒼茫道:“師兄也快到了麼?”
又是大暑天,他練朝天蹬,把腿用麻繩吊著懸在梁上,汗水一碗一碗的往下淌,在脊梁結成鹽粒,麥芒似的紮著。師父不給飯吃,元生偷藏了小半個玉米碴窩頭,趁彆人不重視偷偷讓他咬一口。
老劉是莫青荷的戲迷,對他的事曉得得清楚,答道:“叫莫柳初,唱小生的,半年前在一出武戲上扭了腳腕子,一向冇再唱。”
沈培楠嘲笑一聲:“北伐一完,黨裡哪個不是忙著打賭納賄販軍器、娶完姨太太養情婦?我這幾年連個房裡人都冇添的替兆銘賣力,打了大大小小幾十場仗,現在還就想歇歇了,他若連我捧個伶人都圓不疇昔,當真太傷兄弟的心了。”
話音剛落,莫青荷兩手扶著沈培楠的胳膊,低低開口:“好疼。”
這下子連沈培楠也冇了轍,曉得事情因本身而起,又見他哭泣的不幸,摟了莫青荷的肩膀,安撫道:“師兄在這,冇事了,冇事了。”
老劉抹了把額上的汗:“小顧開汽車去接了,這深更半夜人都睡了,我們處所又偏僻,總得等上一個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