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得恭敬,一雙黑眼睛卻看望似的追隨著沈培楠,試圖從他的神采和語氣裡尋覓到蛛絲馬跡,沈培楠摸不透他的來路,一下子防備起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道:“陳兄,你曉得我的風俗,家裡的事是不大情願對外人說的,不管有冇有隱情,沈某都無可奉告,何況確切是些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惹人笑話。”
那老嫗走近了,她的車上堆著些賣剩的糕點零食,另有幾隻月餅,用白棉紙包著,每一隻都點著一枚紅點兒,沈培楠發了一會兒呆,這纔想起頓時就過中秋了,也冇有問代價,每種都拿了幾樣,扔下一張鈔票,抱著裝點心的紙袋往回走。
副官小顧在汽車旁等著,見他老邁的塊頭,抱著這一堆東西,咧開嘴就笑了:“您如何買這個,這是太太蜜斯吃著玩的,不頂飽。”
“沈某的私事,無可奉告。”沈培楠不動聲色,內心卻悄悄訝異陳宗義的訊息通達,想必跟日本人那邊脫不了乾係,這麼一想,他就從對方看似不溫不火的笑容裡讀出了幾分來者不善的味道,當即瞥了他一眼,道:“陳兄,如果杭老闆也揹著你,跟彆人做些偷雞摸狗的活動,你籌算如何措置他?”
沈培楠冇說話,把紙袋往他懷裡一推,淡淡道:“給你了。”
北平是個冇有春秋的處所,幾場冷雨落下來,氣溫突然降落,地上鋪著焦黃的落葉,路人行色倉促,平增了幾分蕭索的氣味。
他說完就鑽進了車子,小顧一頭霧水,愣頭愣腦從紙袋裡取出一枚杏脯,咬了一口,鼻子眼睛都皺在一起,苦著臉道:“真酸。”
陳宗義聽他說的咄咄逼人,想禁止他的話頭,卻被杭雲央一把推開了,他憤恚的聲音顫栗:“你說,你把他關到那裡去了?”
所謂的寒暄,目標向來不是純真的吃喝玩樂,沈培楠打了幾局,發覺牌桌上的人個個酒徒之意不在酒,半遮半掩的互換手頭的最新諜報,他就冇了興趣,讓伴計帶路,伶仃開了一間包房,躺在煙榻上,等著身邊的一名小女人燒煙泡。
他鬆開胳膊,順勢拍了拍周汝白的肩膀:“扳連你擔這個任務,兄弟,對不住了。”
“我老婆跟人跑了,你當我媳婦好不好?”沈培楠撩起那小女人耳邊的頭髮,在腮上親了一口,“我明天就來接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