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的後半句話噎在了喉嚨裡，相片中的人的額頭、眼睛和鼻梁都同莫青荷像極了，她把一隻手伸進一頭疏鬆的捲髮裡，微微抬起下巴，嬌媚的笑著，眼睛卻透暴露孩子氣的神采，彷彿一名未經人事的少女，正儘力的向大人學習矯飾風情。

莫青荷的笑容一滯，不聲不響的，他把沈培楠箍的更緊了。

沈培楠握著一柄黑雨傘，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莫青荷，他本想說幾句安撫的話，等了一會兒，俄然落空了耐煩，他抓住莫青荷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拖起來，莫青荷的視野被雨衝的恍惚不清，獨一看得見的是沈培楠近在天涯的眼睛，灼灼的逼視著他。

他的腔調降落而溫和，就像一名大哥欣喜率性的弟弟，又像是一句不容置疑的承諾，莫青荷的臉頰貼著沈培楠的後背，他在這一刻俄然不怕了，心被彌補的滿滿鐺鐺，他不怕這些惡夢一樣的衚衕和大雜院，不怕落空阿孃和柳初，更不怕暴雨般的將來，如果這些都是他射中該接受的，就讓它們更澎湃的來吧！

說完，他在戴昌明的肩膀上悄悄一拍，抄起牆邊的一把雨傘，大步走了出去。

莫青荷一下子噎住了，呆呆的啊了一聲，尾音往上揚著，是一個疑問句，半天俄然反應過來，又啊了一聲，此次腔調降了下去，是個感慨句。

莫青荷被麵前的景象駭得倒吸一口冷氣，沈培楠把他今後一攔，忍著沖鼻的惡臭，率先走上前，翻開油氈的一角，趴在女人臉上的蒼蠅遭到驚擾，嗡的一聲四周飛散。

他昂首望著天空棉絮普通厚重的雨雲，在內心說道，直到他有了新的信奉，他和柳月朔路插手了構造，但他說不下去，他不能再說下去，莫青荷的聲音添了哽咽的意味，沈培楠不愛聽他的桃色舊事，沉下神采道：“都疇昔了，小莫，你是個最主動悲觀的人，彆跟個小娘們似的瞎想，要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