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扔放下被子,拍了鼓掌,轉頭衝莫青荷道:“冇氣了。”
他把臉埋在臂彎裡,輕微發著抖,兩片薄薄的肩膀在雨中顯得格外單弱,雨傘滑到一旁,瓢潑似的大雨打在臉上和身上,衣角濕噠噠的滴著水。
巷口的一撥穿布褂子的孩子看夠了熱烈,打打鬨鬨的相互潑水玩,莫青荷聽著遠處的笑聲,俄然開口道:“冇乾係,我都懂,就算見到阿孃,也不能重來一遍了。”
沈培楠繞到灶台邊,翻開獨一的一口大黑鍋的鍋蓋,內裡空空如也,幾粒老鼠屎已經被風乾了,灶底放著一隻黑米缸,掀起蓋子一看,缸底一粒米也冇有,一窩紅彤彤的小老鼠剛生下來,母耗子蹲在一邊,一雙綠豆似的眼睛警戒的瞪著他。
莫青荷看動手裡的相片,半晌擠出一絲苦笑,對沈培楠道:“阿孃不能帶我回家吃餃子了。”
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衚衕口,小兵跳下車,衝兩人敬了個軍禮。
莫青荷的手一鬆,拎著的紙包一股腦兒掉在了地上。
沈培楠回過甚,摸貓兒似的摸著莫青荷濕噠噠的腦袋,在他被雨浸的冰冷的後頸上捏了一把,點頭道:“我愛你,不比你愛我的少。”
沈培楠拗不過他,被他從胳膊底下繞了出來,莫青荷提著滿手大包小包的禮品,一步邁過門檻,剛一進門,俄然被一股惡臭熏得幾乎摔個跟頭,等他站穩了,隻見一間窩棚似的破屋,已經家徒四壁,獨一的一扇小窗糊著舊報紙,被風颳得撲啦撲啦的響,光芒從報紙的裂縫裡照進黑黢黢的屋子,傢俱隻要一張土炕和一座泥壘的灶台,扔著一隻空瓢。
他昂首望著天空棉絮普通厚重的雨雲,在內心說道,直到他有了新的信奉,他和柳月朔路插手了構造,但他說不下去,他不能再說下去,莫青荷的聲音添了哽咽的意味,沈培楠不愛聽他的桃色舊事,沉下神采道:“都疇昔了,小莫,你是個最主動悲觀的人,彆跟個小娘們似的瞎想,要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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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荷一下子噎住了,呆呆的啊了一聲,尾音往上揚著,是一個疑問句,半天俄然反應過來,又啊了一聲,此次腔調降了下去,是個感慨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