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唱完最後一個音,剛待問將軍如何,隻見沈培楠眼皮一低,竟然從眼角滑下兩行清淚。
青荷本來滿身重量都吊在沈培楠身上,冷不丁他一放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兩人一個在沙發上斜歪著,一個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笑的多了,像張假臉。”
莫青荷暗自思忖,此人從一見麵就壓著的邪火敢情倒不是為了本身,扯到國恨家仇上了,這一想竟感覺好笑,心道沈培楠為漢奸狗腿賣力的人又懂甚麼亡國恨?怕被他看出來,忙擺出一副笑容:“是我衝犯了,將軍提示的對。”
作者有話要說:又重口了,感喟~
手指解到第三顆釦子,暴露兩處猙獰的彈痕,莫青荷移開視野,將他的襯衫從肩膀褪下去,才瞥見那人一身好肌肉,上身精乾緊實,腹肌像雕出來似的,充滿深深淺淺的疤痕,刀傷,槍傷,灼傷,凶戾的像一頭山林中的豹。莫青荷一怔,這些年捧他的人裡有大族子,有高官,都不過乎一身軟塌塌的死肉,紙醉金迷的歌舞場養出來的,倒是甚少見沈培楠如許的。
他的臉棱角清楚,滿身都刀刻斧鑿似的結實,這淚便顯得極不調和,青荷忙停了行動,安撫道:“戲這東西聽聽就行,傷了心可不值得。”
莫青荷不覺得意:“甚麼都能真,就是伶人真不了,聽戲的費錢圖個樂,我們天然要賣力媚諂,若連我們都有了本身的臉,都按本身的愛好做人,那還如何演戲裡的故事?梨園行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都得餓死。”
沈培楠點了點頭:“你甚麼時候都笑的出來。”
穿過客堂纔是寢室,莫青荷被沈培楠抱著摸黑走完這一小段路,冇看清楚,隻用餘光瞧見一張大四柱床,鏤雪紗帳幔被規規整整的束在銀鉤子上。
“將軍想聽哪一摺子?”
當晚,莫青荷在這棟冷僻而豪華的宅子裡唱了有生以來最奇特的一場堂會,冇樂班,冇扮相,唱的明顯是崑曲牡丹亭裡的一段嫋晴絲,身上穿的倒是王寶釧的大紅戲衣,聽眾隻要一個沈培楠,連戎服都冇脫,喝多了酒,微閉著眼睛歪在沙發裡,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
話音剛落,沈培楠一把將他橫抱了起來,大步上了樓。
莫青荷不曉得,行軍兵戈的人時候警戒,對冇前兆的身材打仗非常敏感,還冇碰到那人的衣袖,沈培楠猛地一躲,俄然被激憤了,撈過青荷的前襟威脅道:“想在我麵前活,就得記著我的端方,不該問的彆問,不該聽的彆聽,冇我的答應彆碰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