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平時很情願讓部下刮一刮這些無良販子的油水，但傳聞是陳宗義的船，立即將漁船當場看押，貨色轉移至軍需堆棧把守，顧不得槍傷冇好利落，在家擺開牌局，托莫青荷給杭雲央帶話，靜等陳宗義上門。

恰好雲央的新相好陳宗義先生聞聲喧華聲，走出來迎他，雲央扭著身材投進陳宗義懷裡，用指尖用力一戳他的額頭，嗔道：“我都與人吵完了，你還出來做甚麼？”

陳宗義一怔：“要那些做甚麼？”

自從北伐結束，百姓黨高層一向暗中參與各項地下買賣擴大財產，沈培楠比來名聲不好，陳宗義本覺得他會要求借用商船往外洋轉移資產，但冇想到他竟要買軍器。

杭雲央是最開放的人，不覺得意道：“看你像得了寶貝似的，在坐的都是男人，莫非我會像大女人一樣害臊麼？”說著搶過錢夾子扔在桌上，隨大師傳閱，莫青荷掃了一眼，竟是杭雲央一張極其豔情的半身小照，女裝打扮，隻穿了一條繡青鸞鳥的紅肚兜，暴露烏黑的臂膀，眼神放蕩，從眼角眉梢裡透出一股風騷味，彷彿隨時都能夠拐去上床似的。

他考覈了雪茄的質量，這才淺笑著點頭應允，下人立即上前燃燒。

陳宗義行了個拱手禮，打哈哈道:“寵壞了，早管不了他嘍，沈兄彆笑話陳某偏疼，看在我的麵子上多擔待雲央些。”

陳宗義挑了一隻最紅的草莓，摘掉葉子遞到杭雲央嘴邊哄他，聞談笑道：“我和雲央每天冇有端莊事倒罷了，莫非沈兄堂堂師長要出去出售色相賺外快嗎？”

沈培楠擺了擺手，讓老劉將皮箱撤走，又從襯衫口袋取出一張折成小方塊的紙片塞給陳宗義，用外人幾近聽不見的聲音道：“如果有嗎啡，你運出去多少我要多少。”

陳宗義是名亂世闊商，明天梳了一個鋥亮的背頭，灰色西裝麵料華貴，遵循最新款式裝了一對白金方片袖釦，一根圓滾滾的白金錶鏈從口袋延長出來，滿身高低無處不顯得時髦麵子。他實在很年青標緻，隻因行頭過分豪闊，反而讓人重視不到他的長相，比方一件襯衫，如果漿的過於烏黑挺括，就輕易被忽視了質地。

這一點不難辦到，因為沈培楠一樣看重陳宗義，或者說，北平與天津衛凡是有些職位的人都想皋牢他，他手握亂世最有效的資本――交通，軍器，藥品，諜報，又是一名好相處的火伴，隻要有錢，他能夠與任何一方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