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憲兵隊的包抄中逃了出來，一起揚長而去。

崔鶯鶯在後花圃相逢張生，紅娘牽線，羞羞答答，欲說還休。

師父的原話，京戲講究持重熱烈，崑曲則是一場幻境，莫青荷一絲不苟的歸納，每一個眼神，每一段唱腔都極儘完美，彷彿全部戲裡的前半生，都等著這一天。

憋了一整天的大雨終究瓢潑而下，氛圍中滿盈著潮濕的土腥味，副官小顧早已經恭候多時了，但是北平的暴雨來勢洶洶，豆大的雨點子從四周八方往傘底擊打，讓人重新到腳都冇有枯燥的餘地。沈培楠拉著莫青荷朝汽車一起飛奔，還是淋了個濕透。

青荷略一思忖，心想這約莫是那位陳宗義先生，但是他連看好幾眼都冇記著這位陳先生的長相，每次好似記著了，一閉眼卻隻想起他整齊的髮際線和鋥亮的黑皮鞋，他身上到處披髮著“值錢”的販子味，比擬之下，麵孔倒給人印象不深了。

杭雲央已經儘數打扮好，去了台下，莫青荷躲在背景，偷偷撩開簾子的一角，隻見舞台正出演一出古怪節目，音樂歡暢調皮，七八個和服女子滿臉堆笑，蹦來跳去仿照一隻貓咪，青荷在東交民巷的小商店裡見過，是日本的招財貓。

作者有話要說：短小君，先如許吧，繩命已經燃燒潔淨，實在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

莫青荷搭眼一掃，發明台下一名穿玄色西裝的男人很標緻麵子，頭髮規規整整同一朝後梳，口袋裡暴露一截白金錶鏈，他並冇有吸大煙，而是夾著一根雪茄，當真的與杭雲央扳談。

“東西不要了，跟我走！”

沈培楠終究落空了耐煩，把莫青荷往身後一攬，俄然取脫手槍，堪堪指著川田久的腦門。

沈培楠完整不為所動，他脾氣裡極度和暴烈的成分被兩次三番的挑釁闡揚到極致，食指今後一撤就要扣扳機，憲兵隊的安保全都著了慌，二十幾支步槍同時抬起，齊刷刷對準了沈培楠！

揉著脖子昂首，正撞見了沈培楠帶著笑的眼睛，率真而開朗，像個贏了比賽

台下一片起鬨聲，帶頭鬨的最短長的就是川田久。

台下的兵痞此時毫無規矩可言，約莫是平時呆板慣了，總算得以開釋，一個個吸足了大煙，袒胸露乳軟爛如泥，不斷朝舞台投擲小果子和貨幣。

沈培楠平時聽慣了他的唱腔，不覺得意的拉著一名藝伎玩樂，漸漸終究驚覺不對，剛要開口問懷裡人的定見，那穿戴層疊衣裙的女子怔怔的望著莫青荷，把手指往嘴唇一豎，不讓沈培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