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懵了神,他本來推斷沈培楠即便有確實的證據也不會莽魯莽撞闖進他房裡來,養著他順藤摸瓜撈大魚纔對,何況他的入黨記錄早已被燒燬,沈培楠對他最多能稱得上是思疑,但他確切被惹動了真肝火,連天明都等不到便衝到房裡發兵問罪。
莫青荷並不曉得周汝白在力行社的間諜身份,年青暴躁的脾氣讓他隻顧著沉浸在實施打算的鎮靜當中,他乃至暗自欣喜在靠近沈培楠的第二天就獲得如此重量級的諜報,天然冇有顛末任何考慮就把動靜傳了出去!
羽絨被子軟蓬蓬的,像把人裹在雲裡,莫青荷摸索著被麵的金線繡花,如有所思地翻了個身。
莫青荷騰的從床上坐起來,他回想著沈培楠的行動,漸漸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凶戾而鹵莽的軍官並不像他表示出的那般粗心,他不問,隻是因為他底子不信,他不信莫青荷嘴巴裡說出的話,就像嫖客向來不信賴窯姐關於故鄉的回想,沈培楠這頭經曆老道的豹子,他隻信賴本身調查得來的資訊!
夜深了,莫青荷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楞,一天的倦怠歸於沉寂,他如何都不敢睡,豎起耳朵聽走廊裡的動靜,太溫馨了,靜的能聽到春季的夜風吹過樹枝的纖細聲響,枝頭綻放蓓蕾,窗格子漏出去的氛圍帶著泥土的甜腥氣味,莫青荷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沉寂讓他非常深切的體味著身材裡的疼痛,思路也隨之更加清楚。
窗外的陽光斜斜投射出去,長身玉立的莫柳初穿一身藍紡綢袍子,與莫青荷重重地交扣十指,心照不宣。
沈培楠嘲笑一聲:“我當你也就是個賣屁股的貨品,本來本領大得很,訓起師弟來事理一套接著一套,這一齣戲唱的是救亡圖存?莫老闆,我的脾氣你曉得,上線是誰下線是誰立即給我說清楚了,也許還能留住條小命!”
走廊裡傳來老劉沙啞的聲音:“師座您如何起來了?再大的事明早再說也不遲,那孩子身子弱,連著兩天冇睡好了,可經不起折騰。”
莫青荷小貓一樣蜷在被子裡,睡眼惺忪的轉頭看那軍官,固然他已經做好了心機籌辦,還是一眼就被他肝火凜然的模樣唬了一跳,沈培楠衣冠劃一,像頭被應戰權威的猛獸,一把撩開鏤雪紗帳子,攥著莫青荷的頭髮把他從床上拖起來,狠得跟經驗兒子似的,抓著他朝床柱上撞。
不曉得老煙把動靜遞出去冇有?同道們如何樣了,阿誰投敵的特使是不是已經被勝利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