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裡的白日垂垂拉長,就像在與夜晚的拉鋸戰中突然贏了幾分,使得人們且未適應。如玉在房內諸多嫁奩裡翻找了好久,纔在紅木鑲雲石背板木箱裡瞥見了幾本用稠繩編椽起來的書冊,細細地翻開一瞧,頭一本便是《金穀園》。如玉心中一滯,有些出乎料想。本來這《金穀園》是販子相傳的淺顯小說,描述男女風月之事,被上流階層視為*。冇想到安紅纓竟會將此裝進嫁奩一併帶入耿府,不成不謂離經叛道。
看盧栩對這些話非常熟諳,想必隻如果有夫人過門,他便會去一一說教。如玉麵無神采的聽著這些無關痛癢的端方,不時地假裝當真的神情點點頭,心中卻盼著頓時飛奔著分開找一個平靜的處所獨處纔好。
日上三竿,舍南舍北因添了幾個侍女,小院落裡來交常常的倒也顯得熱烈。如玉出了正房瞥見西北角的廊廡下甚是怡人,初春的桃花還未到盛放的時候,但花苞已經一個個的都冒了頭,在溫熙的東風吹拂下略略閒逛,煞是都雅。便喚了雲羅瑤矜抬了屋內的黃花梨躺椅出來,自個兒挑了桃樹下坐下,心下卻計算著該如何將‘絕情訣’拿到手。
“可不是麼!也不知是誰在內裡辟謠,將爺說得這般不堪。碧結姐,但是爺在外頭獲咎了人?”
待盧栩拜彆,如玉便回房瞧了幾個方纔分派的侍女。盧栩辦事也算安妥,給舍南舍北添了四個少女,彆離是:雲羅、瑤矜、含禎與夢倚。四個女人無一不穿戴淡粉色長錦衣,彆離用深色絲線在絲繡上秀了花腔,又用玄紫色寬腰帶勒緊了腰,顯出了窈窕的身材。髮式梳得整齊鬆散,唇上也隻是淡淡抹了淡色硃紅。
如玉被唬了一條,昂首見月認麵色不善,悄悄笑道:“今兒才第二天,姐姐也未免太心急了。”
碧結嘴角緊抿,見她隻低著頭默不出聲,至此兩人已行至含笑叢旁,風停了,藐小的花苞也不再舞動,隻見茫茫一片,沉寂無聲。
“噓聲!這話如果被盧管事聽去了準得把你打發了。”
小巧被唬得說不出話來,隻得一個勁的點頭。
月認出了舍南舍北,心中揣摩著找個曉得府中秘聞的探個清楚。誰料竟走到了一片含笑叢中,花朵尚未開全,但其在暖春中搖擺嫣然,似美人於此中,破顏一笑,掩乎群芳。
“如此說來,我們府裡隨時都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