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瑜輕咳了一聲,微微一笑:“我賞識有派頭、有傲骨的人。你雖曾是仇敵,但安閒不迫,氣度不凡,值得我留你。”
“將軍……”阿蘇爾輕聲自語,目光中透著濃濃的執念,“不管如何,部屬這平生,都會跟隨您到底。”
漠北大營內,蕭長瑜正端坐於主帳,諦視著爐火中燃燒的柴木。他神采安靜,劍眉微蹙,彷彿正在思考著甚麼。帳內喧鬨無聲,隻要火焰劈裡啪啦的燃燒聲迴盪。
蕭長瑜點了點頭:“去吧,喚他來,我有話要與他說,你便退下吧。”
而帳內的蕭長瑜,還是盯著燃燒的火焰,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墮入了某種掙紮與蒼茫中。
這一問如高山驚雷,直擊阿蘇爾的心神。他怔了怔,昂首看向蕭長瑜,眼中儘是驚奇。他從未想到,蕭長瑜不但情願給他一條活路,還會為他的將來考慮全麵。
他想著想著,俄然感覺心中有些堵得慌,模糊閃現出一種不太妙的猜想。“不會吧……將軍該不會真看上了那小子了?那顧明書可如何辦?”
“為何將軍每次說話都要支開我?”燕子塢皺著眉,低聲自語,“莫不是對我不信賴?還是另有隱情?”
燕子塢領命退下,心中卻生出一絲疑慮。他忍不住暗自嘀咕:“為何將軍每次與阿蘇爾扳談都要避開旁人?莫非真是我多想了?”
可這些話,他如何能說出口?
燕子塢站在一旁,看著蕭長瑜好久未發一言,心中不免有些焦心。他思考半晌,終究開口道:“將軍,明日準噶爾偷襲我軍雖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但若他們有其他奇謀,我軍是否還需再三確認計劃戰略?部屬擔憂……”
這句話讓蕭長瑜愣住了。他的確對阿蘇爾懷有私心。第一次見到這少年時,那安閒不迫的神情、啞忍而不平的氣質,便讓他生出幾分賞識之意。
阿爾泰聞言,頓時大笑:“的確如此。阿蘇爾但是準噶爾的貴胄,身姿超脫,姿貌如玉,恐怕大漠當中無人能出其右。蕭長瑜那樣的男人,怎會不用心?”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卻帶著某種不成忽視的固執。
“部屬……”阿蘇爾一時語塞,心中五味雜陳。他深吸一口氣,忙起家,單膝跪地,慎重其事地抱拳道:“部屬全聽將軍安排!部屬而後的命,是將軍的,隻願服從將軍的調遣!”
蕭長瑜看出他的遊移,眉頭微皺,開口問道:“如何了?另有甚麼事嗎?”
阿蘇爾的喉結微微轉動,像是在儘力壓抑甚麼情感。他終究低聲問道:“將軍……部屬大膽一問,將軍曉得我是細作後……為何冇有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