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梨園前堂。
“李默寧……”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語氣中儘是龐大的感情,有恨意,有氣憤,另有一絲袒護不住的討厭。
沈照然不覺得然:“你這話就不對了!明書,我看人從冇錯過。他雖是權貴,卻不像平常那些人間故輕浮。他若真是妄圖吃苦,何必次次都來聽你的戲?何必在公開裡為你拂去那些流言流言?若不是他壓著,早就有人來找你費事了!”
顧明書坐回桌邊,撲滅一盞小燈,燈火微小,卻映照出他那張近乎柔媚的臉龐。他望著桌上那根繡著黑水門標記的舊佩帶,目光深沉。
顧明書聞言一怔,眸色微動,卻還是嘲笑:“即便如此,他又能護得了我多久?權貴的至心能有幾分值得信?”
沈照然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好,我明白了。這兩日他應當還會來,我會找機遇替你舉薦。”
公然如沈照然所料,兩今後,蕭長瑜踐約而至。他一身玄色戎裝,腰間佩劍,眉宇間透著不怒自威的寂然之氣。他進入梨園後,並未急著進戲台,而是單獨坐在配房中,麵前擺著一杯未動的清茶,眼神如有所思。
顧明書微微點頭,表情龐大地轉成分開。
“將軍本日獨來,但是有事?”沈照然笑著走出去,遞上一杯熱茶。
蕭長瑜眸色微動,放下茶杯,聲音降落:“既然如此,就費事班主帶路了。
顧明書微微一怔,隨即斂下目光:“戲台上的風言風語多,我不過是避嫌罷了。”
“明書,開門,是我!”沈照然焦心的聲音傳來。
“他是不會罷休的。”顧明書喃喃自語,“他向來就冇有真正愛過我。”
“荒唐!”顧明書冷聲打斷,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他不過是個權貴,身份高貴,莫非還能無緣無端替我擋黑水門?彆天真了。”
屋內燭火搖擺,顧明書坐在桌前,神采陰沉,手指無認識地摩挲著桌麵。門彆傳來一陣短促的拍門聲,打斷了他混亂的思路。
夜色更深,顧明書俄然感覺房間過於沉悶。他披上一件薄外套,排闥走了出去,籌算透透氣。梨園後院的小徑清幽,月光灑在青石板上,顯得格外冷僻。
燭火跳動,屋內光影閒逛,映得他的臉龐忽明忽暗。
沈照然的話說到一半便噎住了,他看著顧明書眼中的沉痛,頓時有些不忍。
“再查一兩日,若冇動靜就歸去報信。歸正顧明書遲早跑不掉。”
“班主,那晚你說的話……”顧明書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了幾分,“我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