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回想起白日裡見到的一幕：那俊美少年，麵龐冷峻，身形肥胖卻不失矗立，與蕭長瑜站在一處，竟顯得那般密切天然。顧明書的心一緊，盜汗排泄，翻身坐起，眼神中閃過一絲驚駭。

固然話語間透著斷交，心底卻還是冇法抹去那點滴過往。那曾經的誓詞，那並肩聯袂的日日夜夜，像一根根細針，紮入心底，痛得讓他有力再去抗爭。

馬車駛出蕭府，沉沉夜色中，一輪孤月掛在天涯，北風捲起路旁的落葉，沙沙作響。蕭長瑜倚在車內，雙眼緊閉，臉上儘是怠倦之色。腦海中顧明書的影子愈發清楚，那人的每一個淺笑、每一句話語，彷彿都在諷刺他現在的有力與絕望。

過了好久，蕭長瑜緩緩起家，目光中燃起一絲執念。他低聲說道：“不能再等了。我必須去見他。哪怕隻要一絲但願，我也不能放棄。”

侍從們見狀，隻得倉促而去。半晌後，一輛素雅的馬車停在府門前，蕭長瑜披上大氅，帶著幾個侍衛與主子，決然踏上了車轅。

“明書，我聽聞你本日見過蕭長瑜了，怎的瞧你如此模樣，莫非你們仍未解開曲解？”顧錦玉坐在床邊，柔聲問道。

蕭長瑜苦笑一聲，低聲道：“燕子塢，你不懂。這些年來，我對明書的情從未擺盪，可為何換來的倒是這般地步？他明顯曉得我是如何的人，卻還是甘願思疑我，還是甘願……”

蕭長瑜垂下頭，聲音啞得幾近聽不清：“燕子塢，如果冇有了他，我這平生，另有何意義？”

顧明書越想越感覺不成思議，腦中不自發閃現出一些可駭的畫麵：少年與蕭長瑜並肩策馬，暴露彼其間心照不宣的笑意；或者更密切地切近，乃至有過肌膚之親……

顧明書聞言沉默，半晌後，才冷聲道：“姐姐，我累了，你還是先歸去吧，有事明早再說。”

顧錦玉聞言，心中龐大，卻還是勸道：“明書，我雖不知你們之間的詳細爭端，但你心中莫非冇有一絲餘情？若當真不在乎，何至於如此痛苦？”

“蕭長瑜，你何其殘暴……”顧明書哽咽低語，眼中卻帶著不甘的肝火，“為安在我放下防備之時，卻刺我最深？”

深夜的北風透過窗縫吹入房內，顧明書伸直在床榻上，身影看起來格外薄弱。貳心頭壓著一塊大石，久久冇法入眠，隻能展轉反側。

顧明書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嘲笑一聲：“姐姐，他疑我、棄我，現在又何談曲解可解？”

“好笑，真是好笑！”顧明書猛地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我竟然還曾信他至心待我。他蕭長瑜要多少人冇有？我算甚麼？”